第81章 無恥

　翼在二次發力的時候，直接丟掉了因為他迸發力量而有些崩潰的長刀。

　龍頭籠罩在他的身上，他整個人兇猛又筆直的衝向哈迪斯。

　哈迪斯的眉頭皺了皺，右手三戟叉向前一指，腳下海浪洶湧的向下而去，直接與翼撞擊在一起。

　海浪從天而降與翼撞擊在一起，翼在海浪中逆流而上，一身金色力量愈發璀璨。

　他的身體中，隱隱有龍吟聲傳來，震盪著不決而下的海浪。

　波塞冬再次向前一指，海浪更加洶湧，才止住翼上衝的趨勢。

　「你是下面那個孩子的父親？」

　波塞冬問道。

　祂沒有用阿爾忒彌斯的男人稱呼翼，是因為祂並不覺得這個野蠻的傢伙配得上自己的侄女。

　「我的父親在聯盟，他是聯盟首領。」

　下方，加圖斯大聲喊道。

　波塞冬一愣，導致海浪都不再那麼洶湧，翼借勢衝擊上來，一拳打向波塞冬。

　波塞冬側臉躲避，同時手中三叉戟刺出。

　「不……」

　遠處傳來喊叫聲，是炘的聲音。

　「噗。」

　三叉戟插入翼的腹部，若不是聽到那聲喊叫，三叉戟會插入翼的胸部。

　「彭。」

　翼的拳頭也凶戾的打在波塞冬的臉頰，讓祂白淨的臉頰變得紅潤起來。

　波塞冬的雙眼閃過凶戾，他的右手猛地一抖三叉戟。

　「嗡……」

　三叉戟上海藍色力量勃發，彷彿要把翼撕碎一般。

　翼的臉上充滿痛苦，但他並沒有退縮，而是收斂了身上的力量，準備再次進攻。

　「停下來吧，我會喚醒阿爾忒彌斯。」

　炘的聲音再次傳來，而且這一次聲音很近，已經在叢林的邊緣。

　打鬥中的二人都停了手，哈迪斯甚至把武器從翼的腹部抽離出來。

　「母親，不要出來。」

　加圖斯在向叢林跑去，想要阻止炘走出叢林，但是他去的晚了。

　炘的身影已經走出叢林，並且遠遠的看到了波塞冬。

　「母親。」

　加圖斯痛苦的跪倒在地上。

　炘凌空飄向加圖斯，低下頭揉了揉加圖斯的長髮，又把他的腦袋抱在懷中哄了一會兒，才緩緩的抬起頭。

　「翼，謝謝你。」

　炘抬起頭，率先對翼說道。

　翼沉默的捂著傷口，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感謝的，他並沒能阻止眼前這個敵人。

　「你就是炘。」

　波塞冬望著眼前這個容貌與阿爾忒彌斯相同，確是由阿爾忒彌斯的身體新誕生出的意識問道。

　「是的，波塞冬大人。」

　炘乖巧的說道。

　身為人母多年，炘早已退去了年輕時候的孤傲和任性，她甚至變得不再那麼好強。

　說話溫柔，處事平和，是她如今展現出來的樣子。

　「阿爾忒彌斯如果甦醒，你很可能死，這樣，你還敢來見我？」

　波塞冬都有些意外，難道眼前這個人，真的不怕死？

　「總不能看著你殺死翼，對聯盟來說，翼比我更加重要。」

　炘微笑著說道，一點沒有面對生死的恐怖。

　當她的目光與波塞冬相對的時候，他的身體突然出現顫粟，她的眼中，綠色光芒更勝從前。

　「翼……帶領龍部落和草部落……回歸聯盟……」

　炘艱難的說完這句話，眼中透露出綠色光芒。

　她溫和的目光開始變得冷漠，表情也從溫順變得冷酷起來。

　「阿爾忒彌斯？」

　哈迪斯不確定的問道。

　「是我。」

　相較於炘的聲音，阿爾忒彌斯的聲音更叫高腔一些：「你沒有必要喚醒我的。」

　波塞冬沉默，事已至此，祂並無更多話可說。

　「嗨。」

　阿爾忒彌斯歎息一聲，隨後身體發生強烈的顫粟。

　祂的頭髮變得更綠，雙眼也開始進入無意識的狀態，胸口向上挺起，腦袋和綠色長髮垂在後面。

　整個人就像是被從胸口吊起來一般，懸在空中，不停的顫抖著。

　然後，有灰色濃霧從祂的雙眼、雙耳、嘴巴、鼻孔中緩緩擴散出來。

　這是祂幼年吸食的第五玄的力量，這麼多年，依舊沒有完全被消化。

　此時隨著祂與波塞冬的共振，這些力量緩緩的流淌出來，而祂的神性，終於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

　有甲冑從祂的體內流淌而出，這些充滿金屬質感的甲冑，像是從祂身體中長出來的一般。

　加圖斯手中的長弓也飛到祂的手中，祂整個人散發出聖潔的綠色光芒。

　「阿爾忒彌斯，會殺死我的母親麼？」

　加圖斯一臉淚痕的向波塞冬問道。

　波塞冬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一絲歉意，但祂什麼也沒說。

　以祂對阿爾忒彌斯的瞭解，祂是不會讓自己聖潔的身體被糟蹋的。

　但已經發生的事情，阿爾忒彌斯也改變不了，何況祂還是接生與新生兒的女神，所以對於自己的孩子，祂還是會認同的。

　可作為祂被困期間，造成這一切錯誤的炘，阿爾忒彌斯應該會毫不猶豫的磨掉她吧。

　畢竟那只是一個普通人的意識，並不能對抗阿爾忒彌斯，哪怕祂認可的孩子想要留下這個母親。

　這些思索讓波塞冬愈發的對這個孩子充滿歉意，畢竟這都是因為祂才惹出來的麻煩。

　是祂追求更強力量的野心，讓阿爾忒彌斯陷入這種境地，造就出這個半神。

　「不……翼叔叔，阻止祂甦醒，快阻止祂甦醒啊。」

　加圖斯在怒吼，翼咬了咬牙，猛然向阿爾忒彌斯衝去。

　但波塞冬眼疾手快，直接用海浪困住了翼。

　「太初不會放過你的，祂會殺了你，為炘報仇的。」

　翼憤怒的在海浪中吼叫，但他真的掙扎不出來。

　「太初麼？」

　波塞冬略帶不屑的說道：「我不認為祂有這樣的實力。」

　加圖斯在憤怒和悲傷，翼在嘗試掙扎，就在他想要反駁波塞冬的時候，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樣的實力。」

　三人的目光都詫異的向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然後，他們的目光都落在那團黑霧上。

　那團黑霧翻滾一陣後，慢慢的變化成一個平面，然後幻化成太極的樣子。

　太極之上，第五玄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上面。

　祂扭頭四顧了一下，目光在波塞冬身上停留的最長，然後落在正在顫粟的炘的身上。

　這場面太過詭異，波塞冬也震驚的一時無話。

　第五玄的目光一直注視在炘的身上，看了一陣，他快步的走向炘。

　當祂邁步的時候，是真的在走動，而他腳下的太極，則跟著祂的步伐移動，把祂拖到炘的身旁。

　第五玄伸出虛影一般的手，摸在炘的頭上：「看看你們，都對我的孩子做了什麼。」

　祂的聲音帶著點兒傷感，所有人都能從祂的聲音中感受到悲傷。

　「太初？」

　波塞冬皺著眉問道。

　「嗯。」

　第五玄應了一聲，並沒有看向祂，而是伸手托起炘，把祂平放在腳下的太極上。

　「你要做什麼？」

　波塞冬不滿的問道。

　第五玄沒有回答，而是緩緩閉上眼睛，把左手向西方伸去。

　穿過叢林，越過海岸線，跨過大海，進入西邊的大陸中央位置，太初聯盟都城之中，沉睡的霸下突然被背上仙界的震盪驚醒。

　仙界之中，同樣劇烈的震盪著，靈氣洶湧的噴灑而出，隨後匯聚成濃霧射出仙界。

　濃霧成線狀，瘋狂的向東湧動，幾乎一瞬間便穿越大陸，來到東海城上方。

　直至這裡，都有靈氣存在，第五玄早就把靈氣充斥整個聯盟領地了。

　濃霧靈氣出了東海城，進入東海之中，這裡開始沒有靈氣，濃霧的飛行速度慢了很多，至少不能像之前一樣瞬間到達，但速度依然超過音速。

　「你究竟要做什麼？」

　波塞冬怒了，祂一跺腳，腳下的海浪向著第五玄衝擊而來。

　「唰。」

　第五玄的眼睛突然睜開，祂的雙眼中充滿了怒火：「做跟你一樣的事情。」

　口中說著，身體下蹲，右手按住腳下濃霧向前一舉，太極被祂拿在手中旋轉起來。

　海浪沖擊到太極上，瞬間被太極融入其中，帶著一起旋轉，根本無法越過濃霧觸碰到第五玄的身體。

　「那你就死。」

　波塞冬腳下海浪一動，拖著祂向第五玄衝來。

　「別想走。」

　翼怒吼著，身體上再次爆發出龍頭虛影，一口咬住波塞冬腳下的海浪，居然生生咬住了祂的身形。

　「那你先死。」

　波塞冬很憤怒，直接拿著三叉戟向翼的頭上刺去。

　「翼，別逞強，到我身邊來。」

　第五玄開口斥責道。

　祂生氣，是因為翼不分輕重，明明不敵還要以命為祂拖延時間。

　雖然是好心，但做事之前總要看看自己的能力，不是憑著一身孤勇就能成事的。

　翼聽了第五玄的呵斥，腦子倒是靈活了，瞬間鬆開波塞冬，轉身便逃。

　波塞冬雖然轉身刺擊，但其實祂還在催動海浪沖向第五玄，此時翼突然鬆口，祂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向著第五玄衝去，還真讓翼躲開了祂奮力一擊。

　翼躲開波塞冬的進攻後，便貼著地面向第五玄衝去，但波塞冬的速度比他還快。

　第五玄望著衝鋒而來的波塞冬，臉上平靜無波瀾。

　直至波塞冬衝到祂面前，第五玄的右手一抖，貼在太極上的炘直接被祂置於太極的外面。

　如果波塞冬筆直的刺來，最先刺中的，將是炘的身體，也是阿爾忒彌斯的身體。

　「無恥。」

　波塞冬急忙收手，同時怒斥道。

　第五玄笑了一聲，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