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打不破的壁壘

　第五玄不是第一次進入沙漠，當年還在沙漠邊緣生活的時候，霸下就偷偷跑到沙漠中玩耍過。

　但如此深入沙漠，前世今生，這還是第一次。

　「西南方向，不會太遠了。」

　伽倪墨得斯從高空落下來後，伸手向西南指去，口中說道。

　「別再找錯路。」

　一個厚重的聲音響起，聲音帶著很強的吞嚥感，聽起來讓人不習慣。

　說話的是霸下，經過一段時間嗓子不適後，祂開始口吐人言，而且是個話癆。

　可隨著深入沙漠，祂的話開始少了，並且身上經常凝聚著海藍色力量。

　炙熱和水分的缺失讓祂異常的難受。

　「不會錯了。」

　伽倪墨得斯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前幾次領錯路，祂被霸下吐槽太多次。

　再次上路，經過兩個黑夜，伽倪墨得斯終於長出一口氣。

　「就是那裡。」

　祂伸手，指向一片空曠的沙漠所在，那裡什麼都沒有。

　霸下猙獰的腦袋上眉頭皺了皺，祂甩動碩大的腦袋望向伽倪墨得斯怒吼：「那裡什麼都沒有。」

　確實，如果只是用眼睛看，什麼都沒有。

　第五玄盤坐在乾圖騰柱上，這是仙界最南方的方位，圖騰柱處於霸下脖子的位置。

　「霸下，不要急。」

　第五玄倒是隱隱能感覺到那片沙漠的怪異，不是祂感受到什麼，而是因為那片沙漠……太平了。

　沙漠上經常有狂風吹過，所以溝渠沙丘很多，像這般寬闊平整之地，一路上從沒見過。

　事有反常必有妖，所以第五玄才阻止祂與伽倪墨得斯爭執。

　而伽倪墨得斯也沒有回復霸下的話，祂只是忽然向前飛去，然後凝聚一身神力，凌空向下踹去。

　金色光芒從祂腳上閃過，一個碩大的金色能量大腳向著那平整之地踹去。

　砂石稀鬆，這個腳印若落在地上，必然碩大無比，然而那金色大腳根本沒有落在地上。

　下墜過程中，彷彿凌空撞到什麼不可見的存在。

　「轟……」

　一聲悶響，隱約有白色蛛網一般的存在在空中閃爍了一下，攔住了伽倪墨得斯的腳印。

　「就是這裡，我嘗試進攻很久，根本打不開。」

　伽倪墨得斯說道。

　「咦，這是怎麼回事？」

　霸下好奇的前衝，想要去伽倪墨得斯的下方打一下，可當祂衝到平整的砂石邊緣，便一頭撞在不可見的壁壘上。

　「疼疼疼……」

　霸下抱著鼻子，痛苦的說道。

　仙界之中，第五玄的身體微微上浮，腳下乾圖騰柱開始旋轉。

　旋轉的不止乾圖騰柱，其餘七根圖騰柱也開始旋轉，靈氣從仙界光球之中漫延出來，第五玄的身體隨之而出，伸手按向那不可見的壁壘。

　這不可見的壁壘觸摸起來，沒有堅硬如鋼鐵的感覺，反而像是一種特別厚實的塑膠，有彈性。

　第五玄握拳，奮力轟上。

　「咚。」

　一聲悶響，拳頭很疼，白色蛛網閃現了一下。

　「我來。」

　霸下怒吼一聲，碩大的爪子對著不可見的壁壘轟擊。

　「轟、轟、轟……」

　一聲聲悶響迴盪，壁壘之上白色蛛網如被驚起的漣漪，隨著霸下的攻擊一次次閃現。

　連續攻擊十餘下，依舊沒有攻破，霸下不滿的張開血盆大口，露出一嘴整齊潔白的牙齒。

　「卡。」

　祂的牙齒咬在不可見的壁壘之上，把那白色蛛網徹底咬了出來，閃爍著和祂的牙齒對抗著。

　第五玄看的有點牙酸，但還是忍不住注視著，看霸下能不能打開這看不見的壁壘。

　「啊……啊啊……」

　霸下一邊咬，一邊喊，祂喊的時候，本是發出「鞥」聲，可此時張著嘴，喊出的聲音卻像是巨犬在發凶，平添了一份搞笑。

　「咬不動。」

　好一陣，霸下才退開，用爪子蹭了一下嘴邊的口水說道。

　「我試試。」

　此時一眾人祖都走了出來，石開口說道。

　第五玄點點頭，但心中卻並不覺得他能解決問題。

　戰鬥起來，或許霸下打不過石，但只說蠻力，霸下應該遠超於石。

　石上前，先是觸碰了一下壁壘，預估了一下距離，隨後退了一步，吐氣發聲。

　「哈。」

　他呵喊一聲，金色光芒從左右雙腳依次向上閃爍，沿著雙腿，過了腰間，凝聚在雙臂之上，最後沿著雙臂由雙拳爆發而出。

　「彭。」

　一聲悶響，比第五玄打出的聲音要大了很多，驚起的白色蛛網同樣更大。

　但不可見的壁壘並沒有破碎。

　石並不氣餒，深吸一口氣，金光在他身上依次閃爍，雙拳連續出擊。

　「砰砰……」

　一頓拳腳過後，石再次吐氣發聲，身形後退，無奈的搖了搖頭。

　大塊頭首領上前，也是一頓拳打腳踢，如今他對力量的控制也好了很多，但是依舊不如石。

　石都打不破，他自然也打不破。

　「一起嘗試一下。」

　祖巫都沒有動手，但四代祖巫開口說道。

　第五玄也有這個意思，但此時靈氣漫延出來的還不多，一眾人祖還鋪不開，祂便先讓大家等等。

　「太陽神，你來試試。」

　第五玄向仙界中的太陽說道。

　三足金烏從裡面飛出來，順著靈氣直接撲向不可見的壁壘。

　祂的速度如電，在空中劃過一道金色流光，凶戾的撞擊在壁壘之上。

　「轟……」

　有氣浪升騰，隨後是一聲鴉叫。

　「打不……開。」

　三足金烏一邊說著，一邊用爪子撫摸自己的啄，估計剛剛那一下撞得疼了。

　第五玄點點頭，扭頭回到仙界之中，來到一片礦山之上。

　「掌金之神，你的身體如何？」

　第五玄向礦山中問道。

　如今的仙界之中，除了第五玄還有兩個真神，一個是太陽神，還有一個就是更早被祂賜予神性信仰之力成神的掌金之神。

　與太陽神被賜予神性信仰之力後便化出三足金烏不同，掌金之神一直在礦山中孕育自己的身體。

　「勉強可以行動。」

　掌金之神回答，聲音中有金石摩擦之聲，還帶著一點機器人的味道。

　「出來試試。」

　第五玄說道。

　這透明光膜太過堅硬，第五玄一會兒想要嘗試大家一起攻擊，看看能不能攻破，掌金之神的力量自然不能忽視。

　「好。」

　掌金之神倒是秉承著還是錘子圖騰時的性格，話不多，也聽話。

　「轟隆隆……」

　礦山震動，礦脈之中有金屬光滿閃爍，不多時一個如同擎天柱一般的金屬組成的人形顯現出來。

　掌金之神三丈多高，體格碩大，身上滿是形狀並不規則的金屬塊。

　祂移動間，有卡嚓卡嚓的聲響，偶爾還會卡住，然而祂並不在乎這種卡頓，只是奮力向前。

　這個時候體內會有金屬碎塊破碎而出，然後就自然了很多。

　「能飛麼？」

　第五玄向屹立在大地上的掌金之神問道。

　「能，就是太沉，飛的慢。」

　掌金之神是說著，身體搖搖擺擺的飛起來，不止慢，還歪歪斜斜的。

　「不習慣。」

　祂自己解釋道。

　第五玄點點頭，注視著祂飛出仙界光球。

　「我試試。」

　祂動作緩慢，說話也慢騰騰，來到看不見的光膜前站定。

　右腿後退一步，右拳後擺，神力在閃爍，身體上許多不規則的金屬碎塊向著祂的右拳聚集。

　右拳變得碩大，隨後祂發聲怒喝，想要揮拳擊打不可見的壁壘，就在眾人以為這將是驚天動地的一下時，祂突然停了下來。

　「右拳太沉，揮不動。」

　眾人絕倒，即便是最訥於言的五代祖巫，眼角都抽動了一下。

　掌金之神重新調整身體，碩大的右拳上的金屬碎塊很大一部分都回歸身體，祂才擺動了兩下右拳，然後奮力向著壁壘砸去。

　「轟。」

　一聲悶響，大地彷彿都微微震動，壁壘上白色蛛網震盪了好一陣才平息。

　「唰唰唰……」

　眾人的目光都望向掌金之神，只見祂的身體震盪著，有金屬屑從祂身上掉落。

　「你……沒事吧？」

　第五玄真怕祂把自己玩死。

　「沒事。」

　掌金之神肯定的說道。

　祂的話聲才落，卡嚓一聲脆響，祂的右胳膊肘斷裂，右前臂掉落在地上。

　「……」

　眾人一時無言。

　「……」

　掌金之神呆呆的注視著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手臂，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你的身體應該還沒孕育好，不行就回去再孕育一下吧。」

　第五玄開口說道。

　「嘎吱、嘎吱。」

　掌金之神左手在頭上撓了兩下，隨後蹲下去撿起自己的右前臂，把它斷裂處貼著右臂斷裂處放好。

　神力閃爍，右臂重新連接起來。

　掌金之神揮動兩下右臂，看起來還不錯。

　「可以麼？」

　第五玄以為祂要逞能，準備勸說一下。

　「不可以。」

　掌金之神給出的答案讓眾人一滯，然後眾人就看到祂有些呆滯的抬起頭，一雙金屬眼睛望向第五玄，那臉上的表情，隱隱有些蕭瑟。

　「我能回去繼續孕育身體麼？」

　「可以。」

　第五玄立刻說道。

　「謝謝太初。」

　掌金之神禮貌的說一聲，隨後搖搖擺擺的飛起，進入仙界光球之中。

　「我們自己來吧。」

　第五玄喚醒望著掌金之神背影的眾人說道。

　眾人立刻點頭，只當這是一個並不重要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