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石自天上來

　害怕麼？

　害怕，只要一想到太初的想法，這些巫和首領就害怕。

　那可是圖騰啊，哪怕不是自家圖騰，就真的可以摘落神壇，成為族人手中的工具？

　興奮麼？

　興奮，這想法光是聽著，都讓這些巫和首領興奮。

　那可是圖騰啊，哪怕不是自家圖騰，那也是別人的信仰，就這麼讓自家圖騰貶的一文不值不說，還要把他們按在塵埃中，為自家族人服務，怎麼不興奮。

　害怕和興奮交織在一起，即便是歷經世事的他們，心緒也湧動不定，但最後，他們都全部選擇了緘默。

　有些事，能做不能說，有些事，能說不能做，這件事就屬於前者，可以做，但是不能說。

　固然現在的圖騰實在沒有跟第五玄造反的本錢，但他們還是對自己的族人有一定的影響的，用潛意識，也能惹出禍事來。

　這種事情，按照第五玄最後的吩咐，悄悄的幹活，打槍滴不要。

　眾人散開，最後四代祖巫和九代祖巫，還有如今的聯盟巫莽留了下來。

　「既然放棄互戰獲得更多神性信仰之力，那麼就剩下擴張和生育計劃了，擴張的話，先從南疆入手吧。」

　第五玄望著三人說道。

　如今太初聯盟的事情，多是他們三個決定，兩位祖巫管天，聯盟巫管地，但天上的對地上的多有約束。

　「為什麼不是人部落？」

　莽疑惑的問道。

　四代祖巫和韶都望了第五玄一眼，雖然第五玄沒有多說過什麼，但他們都從第五玄對人部落的態度中看出了不同，只有莽接觸第五玄少，外加眼力見不夠，暫時還一無所覺。

　「人部落等等，我與人圖騰有約定。」

　第五玄安撫著說道。

　有第五玄這句話，莽也就不再多說，望向四代祖巫，等著他表態。

　「太初都說了，我也不會攔著你，但你要注意四個字：因地制宜。」

　四代祖巫對莽說道。

　「因地制宜？」

　莽有些疑惑的望向四代巫。

　「這是韶說的，你問他。」

　四代祖巫一指身旁的韶說道，莽順著他的手指望向韶。

　莽對韶，比四代祖巫還要多一些尊重，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他因為跟四代祖巫學過一段時間，所以關係很熟，因此有時候說話肆無忌憚一些，反而韶，跟他溝通不多，又在瀕死之際為他鋪路，搞得他很多事情都要注意分寸。

　韶一笑，也沒有拿捏他，直接說道：「隨著寒冰期退卻，南疆蠻風瘴氣恢復，若是讓族人南下與之混居，對族人傷害很大，讓他們離開南疆，意義又不大，所以，需要有針對性的因地制宜的方針。」

　「我會做好計劃，到時候拿上來讓你們確定。」

　莽這話，還是透著點怨氣，看樣子他還是不太希望祖巫站在他上面指手畫腳的。

　「哼。」

　四代祖巫不滿的哼了一聲，道：「大事自然由我們拿主意，既然已經讓你吞下南疆，就要看你自己手段方法，事事都要我拿主意，要你何用？」

　這話雖然損了莽的臉面，卻也遂了他的心意，莽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厚著臉皮一笑。

　「太初，若無事，我就回人府了。」

　四代祖巫向第五玄請示道。

　「記得把六部快些運行起來，如果可行，就向下推動，好的制度是可以推動聯盟發展的。」

　四代祖巫聽了自然應下，然後轉身帶著韶就走了，莽拜過第五玄之後，也跟著一起離開了，看樣子他還是想請教一下韶，南疆的吞噬計劃。

　這些人走了，第五玄一招手，雕像手掌上的盤膝修煉的幾個靈魂就被他拽了下來。

　「今天有什麼變化麼？」

　第五玄掃視眾人問道。

　這些人中，包括陸燈在內都是第五玄選出來嘗試修仙的，他們對靈氣的運用能力都很好，只可惜沒人能做到第五玄所希望的那樣，在靈氣的吸收上有所突破。

　「並沒有明顯變化。」

　領頭之人有些羞愧的回答道。

　這人叫卓白，是第五玄第一個帶到身邊嘗試修煉的靈魂，已經數年，卻也毫無寸進。

　第五玄望向陸燈，他確實是這些人中天賦最好的，很可能就是炬的靈魂。

　陸燈見第五玄望過來，趕忙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沒有進展。

　「那就繼續修煉吧，多嘗試嘗試，有情況就叫我。」

　第五玄也知道希望渺茫，而且「生命之樹的族人可以修煉魔法，太初的族人就能修仙」這樣的想法也頗自以為是，但他也只能堅持嘗試下去。

　總不能生命之樹下面一個精靈賢者就是神級，自己這邊族人全無用處吧，若是那樣，這仗是真沒法打了。

　把幾人送回去，第五玄又開始查看族人中的孕婦，開始對不同時間段的孕婦進行觀察，嘗試尋找靈魂出現的時間點。

　數日後，石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就向第五玄來辭行，準備回歸太初都城。

　「你此次下界，對族人來說是神跡，有三件事，是一定要做的。」

　第五玄望著石，心中也頗多感慨。

　他當初之所以直接放棄族人之間攻伐這個方案，自然不是因為他不重視篤信者的數量，而是因為石下界傳聞出去之後，篤信者增多了很多。

　這才讓第五玄想起來，所謂神跡，也是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的。

　如此看來，石不光本身實力強悍，還是一個福將，讓祂少了很多心中糾結。

　「太初請說。」

　石微微躬身，面容平靜的說道。

　「第一，嘗試讓族人吸收靈氣，增長力量，這一點我在天上做，你在地上做，我們一起努力。」

　「是。」

　石應道。

　這本就是他下界的最重要原因，否則每日耗費靈氣，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第二，若有機會，要打壓其他圖騰，讓其地位一降再降，培養起族人平等對待圖騰的態度。」

　「是。」

　石再次應下。

　這也是應有之意，作為仙界唯一下界者，他有義務帶著仙界和太初的意志。

　「第三，你下界，就代表了我，你表現的越加神秘、強大，信仰我者就越堅定，所以，你可以適當使用一些手段。」

　石為人木訥，卻不是傻子，反而聰明的很，第五玄一說，他就明白了。

　這就是讓他領旨忽悠人了，這種事情，他還真沒做過，不過見六代首領做過，卻也做得來。

　「是。」

　聽到他應下這最後一條，第五玄便不再多說，大手一揮，讓他下界去了。

　太初都城之中，太初廣場之上，已經聚集了太多對石翹首以盼之人。

　人們從廣場開始聚集，直到整個一環之外，都聚滿了族人。

　「嗡……」

　霸下上的仙界光球突然綻放光芒，光球上的黑白太極緩緩旋轉，光芒刺眼。

　「來了，要來了。」

　「是石，肯定是石。」

　「我見過巫進入仙界，沒有這樣的效果，這一定是石。」

　人群沸騰了，這樣的奪目的光芒，正是人們心中石應該有的出場效果。

　這效果，自然是第五玄特意為石加的。

　石從光芒中走出，一襲黑衣，面無表情的掃視眾人一眼。

　他凌空而立，看到人群湧動，好似有人擠人的狀況發生，眉頭皺起，便想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然而不等他說話，一輪大日突然從他身後升起，萬丈光芒，彷彿在與天地爭輝。

　下面的人開始尖叫，石回頭看了一眼，注意到是大日神在為他增加光芒。

　不用想也知道這又是太初的手段。

　「注意安全，不要踩踏……」

　兩句話剛說出來，聲音是石的，可聲效卻有變化，層層疊疊，如第五玄說話時一般。

　這效果，全方位加持啊。

　「我去道場安坐，各家有天賦的小孩，可以送到道場。」

　石還是不太適應這種熱鬧，也不適應這種瘋狂的崇拜場面，凌空踏步，向著道場而去。

　只是不想一步踏出，便有星辰在腳下起伏不定，石差點兒一頭栽下去。

　好在他心理素質好，瞬間穩住心神，繼續前行。

　「身後有大日神光，腳下有星辰做橋，不愧是石首領啊。」

　「快快快，送我家孩子去道場，圖騰靈體，不學也罷。」

　「幸虧我學的是石首領攻伐手段，否則不知要多後悔。」

　……

　此時再多的吹捧都不過分，石本身就是傳奇。

　他活著的時候，就曾戰勝神，更別說如今，據說被太初朔造金身，層次已經與神級圖騰無二。

　這樣的傳奇再現人間，如何能不讓人激動。

　人群隨著他的凌空而去湧動起來，石的聲音再次傳來。

　「莽，處理好這裡，不要發生踩踏。」

　石也是見這場面再不控制容易出問題，不得不點名莽了。

　莽對此倒是早有準備，溧和太初都城的戰士早早的出來維護秩序，很快便把騷動按壓下來。

　石一路走到道場之上，直接落了下去，回到自己熟悉的小院之中。

　大日神光、星辰之橋隨著他的降落而緩緩消失，但緊接著道場之中就開始湧現靈氣，不多時便把道場籠罩在靈氣之中，遠遠看去，雲裡霧裡窺不清晰。

　「太初啊，這樣……有點過了吧。」

　石坐在自己熟悉的石板上呢喃。

　他知道第五玄肯定要為他造勢，只是沒想到，第五玄居然如此不留餘力的出手。

　大日神、星辰神也是真給面子，居然一個甘願在其後打光，一個甘願在腳下鋪路。

　這一次石的出場，確實堪稱神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