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初、仙界、聯盟

　教室很明亮，因為面著南面的牆壁有著三個大窗，窗戶上又有一種叫玻璃的東西擋著外面的北風。

　靈土堆積的牆壁像是用特殊的染料蒙上了顆粒狀的乳白色，看起來就很舒服。

　屁股下的椅子使用鐵木組合打造，用釘子固定著。

　前面有一尺高的高台，高抬前有講桌，後有黑板，都是由不知名的材料做成。

　這便是朱雀學院的教室，跟朱雀城的所有房屋、桌椅一樣，讓人歎為觀止，與仙界外的太初都城完全不同。

　這些東西都是當年太初創建仙界的時候，隨著朱雀城一起拔地而起，如今再想打造，已經是不可能了。

　不要說打造這種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房屋和桌椅板凳，便是想在這仙界大地上打造一個房子，也比仙界之外難得太多了。

　想要破開靈土，就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做到的，更妄論積土成屋了。

　就在朱雀大街414號路燈好奇的望著這一切的時候，一個老者走了進來，坐在前排的一人立刻站起來，高喊一聲老師好。

　這教室中五十餘人自然都跟著站起來，高喊老師好。

　據說這是太初定下的規矩，叫做尊師重道，他們也不太懂，且先照著做吧。

　「都坐下吧。」

　那老者擺擺手，把手中竹簡放在桌面上，他先是掃視一圈，才緩緩開口。

　「我叫張塤，生前是音部落人，在火……太初都城學院任教。」

　張塤簡單的做完自我介紹，猶豫了一下再次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們很多人還在用工號做名字，想著有一天能覺醒前世記憶，繼續使用前世的名字，但我奉勸你們，還是先取一個名字比較好，這樣我教學的時候方便，也省去了你們進入人府後再起名的麻煩。」

　414號路燈隨著眾人一起點點頭，但沒人說話。

　這裡的規矩之前有人教過，老師說話的時候不許他們插嘴，要是有問題可以舉手。

　老者張塤的話才落下，就有人舉手，張塤立刻讓他起來說話。

　「張塤老師，為什麼你的名字是兩個字的？」

　那人問完，張塤便擺手讓他坐下，解釋道：「四代祖巫定下的規矩，使用百家姓為姓氏，因為聯盟文字有限，都是單字過段時間就不夠用了。」

　眾人恍然，原來是這個原因。

　又有人舉手，張塤讓他詢問：「為何聯盟沒有推廣？」

　張塤看了他一陣，看的這學生迷迷糊糊以為自己問錯了問題，好一陣張塤才開口。

　「因為聯盟內推廣命名制度的時候你已經死了。」

　眾人一愣，隨後哈哈哈大笑，那個提問的也錯愕的撓著頭，不好意思的在張塤的擺手中坐下。

　「聯盟和仙界，雖然都是太初治下，可區別還是有的，我今天這節課，就是跟你們講一講其中的區別。」

　張塤說著，拿起桌子上一根白色的東西在後面黑板上寫下太初、仙界、聯盟三個詞，由高至低。

　寫完字，他又小心翼翼的把手上的白色東西放在桌子上，才望向眾人講解。

　「太初，信仰所在，不用我多說。」

　他說話的時候，特意向北方拱手行禮，這是在向北方太初雕像致敬，眾人趕忙隨著一起拱手。

　「仙界，就是我們所在的這一界，亦是太初創建的世界，是聯盟族人靈魂的歸宿，亦是我們將來要生活的地方。」

　眾人點頭，這一點他們都是知道的，能來這個地方的，都是資質較老的，來仙界好些年的人。

　「聯盟，仙界的根本之地，沒有聯盟源源不絕的信仰之力，便沒有仙界的靈氣力量，也沒有圖騰們的強大和你們變換成圖騰靈的可能。」

　有人舉手，張塤停住話題，讓他提問。

　「張塤老師，為什麼不讓我們大祭，這樣一來，我們也可以貢獻力量。」

　這人的提問引起共鳴，大家紛紛點頭，疑惑的望向張塤。

　「你來的時間應該不長吧，這裡有來此五年以上的麼？」

　張塤問道。

　幾個人立刻舉起手，414號路燈也在其中。

　「你給他們解答一下。」

　張塤點了一下414號路燈說道。

　「我七年前來到仙界，那時候每旬日一次大祭，但後來就停了，聽說是太初叫停的，因為不能產生信仰之力，太初說大祭就失去意義了。」

　張塤點點頭，讓他坐下：「就是這樣，在這裡大祭，沒有任何意義，並不能產生信仰之力，對圖騰來說沒有意義，太初亦是圖騰，所以……」

　他聳了聳肩，眾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又有人舉手，但張塤卻沒有叫他起來，只是問道：「你是想問，為什麼為沒有信仰之力吧？」

　那人立刻點頭，這也是大多數人的疑惑。

　「不知道。」

　張塤兩手一攤，一臉無奈：「我不是圖騰，更不是太初，這涉及的力量層次太高，如果有機會，你們去人祖山上去問問。」

　這話自然是玩笑，他們要是能去人祖山還至於坐在這裡麼。

　但這也止住了眾人的詢問，畢竟老師都坦言不知道了，他們也只能胡思亂想。

　「這些是題外話，仙界自然有四代祖巫管著，你們只要按部就班的做事就好。」

　他把這個問題做了一個完結，才繼續之前的話題：「以前是太初與聯盟直接溝通，現在多了一層仙界，太初本能兩個一起管理，但現在卻設立了這樣的管理制度，有人知道為什麼嘛？」

　眾人搖頭。

　「因為太初想在這裡實施很多想法，得到一些比較直觀的效果之後，再嘗試向下，也就是聯盟中推行。」

　眾人恍然，但還是有人疑惑的提問：「為何不兩邊一起執行？」

　張塤讚揚這人提出了一個好問題，隨後反問課堂上的學生，這讓眾人陷入思索之中。

　「是因為太初就在這個世界，更好管理、把控麼？」

　有人給出這樣的答案，張塤搖搖頭。

　「想法很好，可能有這個原因，但肯定不是主要的，因為這個世界的管理者是四代祖巫，太初同樣沒有參與其中，或者說，只是間接參與。」

　這讓眾人又陷入思索，許久也沒有答案。

　張塤並沒有急著給出答案，他靜靜的等待著，眼中帶著點兒期許。

　414號路燈猶豫著舉起手，張塤立刻叫他回答。

　「我是路燈。」

　這話引起一片哄笑，但都是善意的，他們也都是類似的職位。

　「你的工作是路燈，然後呢？」

　張塤臉上也帶著笑意，讓他繼續說下去。

　「我是路燈，經常看到族人的生活，他們……他們有的很困難，比如我前幾天遇到一個老人，他照顧不好自己了，又不想去養老院，所以，他想要一個火爐，這樣就不用砍柴了，所以……所以……」

　414好路燈想了好久，不知道怎麼形容，但台上的老師善意的把他的話接了下去。

　「所以他們的生活很艱難，他們有生老病死，而這裡沒有，對麼？」

　張塤看著他問道。

　「是的，就是這個意思，我就感覺，在這裡做出變化，不容易出問題。」

　張塤點點頭，讓他坐下道：「這就是原因，族人有生老病死，你們沒有生老病，所以改革這裡，更容易一下。」

　眾人恍然，但隨後驚訝的望向講台上的老師。

　「不用驚訝，你們當然會死，只不過，不是老死。」

　張塤一臉嚴肅的望著他們，道：「這也是最近才發現的問題，有一些仙兵在訓練的時候過於努力，把神體中的靈氣全部消耗一空，魂力隨之消散，太初親自查看，確認魂滅無疑。」

　眾人一陣心驚，他們都以為如今的樣子也是如那圖騰一般長生不滅，沒想到還是會死。

　「圖騰也會死，我想……你叫什麼？」

　張塤向414號路燈問道。

　「朱雀大街414號路燈。」

　張塤點點頭，道：「就像這個沒有名字只有工號的人，他一定見到過太初滅殺圖騰靈的場面，你們要知道，如今你們跟圖騰的平等，是太初幫你們爭取來的。」

　學生中有一部分人點頭，他們顯然都是來仙界時間較長的。

　「你們也不用太過害怕，只要正常的使用靈力，不過度，至少目前還沒有什麼其他方式會造成死亡。」

　張塤笑著說道，表現出對生死並不太在意的樣子。

　事實上很多人確實不太在意，他們已經死過一次了，能在仙界重生，都是他們沒想到的。

　「講完這個關係，你們就知道仙界實行三省六部的意義了，那麼接下來我給你們講一下三省六部是一種什麼樣的制度。」

　張塤再次拿起粉筆，在仙界兩個字旁邊引出一條線，接下來在黑板上寫下三省六部幾個字，又在下面詳細了寫下了三省六部的結構。

　顯然三省六部的結構張塤已經爛熟於心，不一會便把框架寫了出來。

　然後他又開始詳細的講解每個部門的作用，並且在學生的提問下進行解答。

　事實上學生們都瞭解過三省六部，只不過他們多是看書，不懂得地方很多，因此舉手提問的人不少。

　414號路燈也提出了幾個問題，都得到張塤的解答，這讓他對三省六部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在他看來，這是一個非常細膩的管理體系，完全超乎他的想像，以他對聯盟的瞭解，這種管理體系確實好於現在聯盟那種粗狂的管理。

　但相應的，建立起這種制度確實困難，貿然在聯盟執行，未必是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