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合道·成神（二更求票）

　第五玄此時在與時間賽跑，不對，應該說第五玄在與那湧入仙界之中的天地之力賽跑。

　眼看著眾巫死死的頂著裂縫，眾首領一次次死去重生，第五玄也奮盡全力拆除身旁的圖騰石。

　這個在大海中被重塑的圖騰石，說起來陪伴第五玄百多年，成靈是它，成明是它，如今成神，卻要毀了他。

　若有時間，以第五玄念舊的性情，怎麼也會弔念一番，可此時是真沒有時間了。

　或是拳頭，或是手掌，對著這圖騰是辟里啪啦的一頓劈砍，腳上也不停的踹動，總之，第五玄使出渾身的解數破壞著它。

　「轟隆……轟隆隆……」

　巨大的圖騰石在第五玄拳打腳踢之下不斷的崩潰，那些碎石則散亂的散落四周。

　說也奇怪，這些碎石落下，既不沉於光球之下，也不飄與光球之上，而是圍繞在第五玄的腰間，一層層向外擴散，沿著光球的橫切面漫延。

　隨著圖騰石掉落的越來越多，碎石組成的橫切面也也越來越大，而困住第五玄的圖騰石也越來越少。

　「彭。」

　最後一腳踢出，所有圖騰石全部破碎，分散開稀稀拉拉的散落在整個橫切面上。

　第五玄已脫困，卻並不離開原地，只是抬起頭望向一眾巫和首領。

　「我等下以身合道，你等便速速歸於來處，那些破裂、巨人，都不要管他，懂了麼？」

　第五玄焦急的問道。

　「明白，火神大可去做。」

　小個子巫代替眾人回答，第五玄便再無二話，緩緩閉上雙眼。

　這就是他要選擇的第二條路，捨了這混沌身，造福這仙之界。

　等他以身榮道之後，把這混沌身打造成這個世界的動力之源，便有方法彌補那破裂處，也有方法消滅那巨人虛影。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第五玄知道自己的選擇。

　信我者不負我，我必不辜負諸位信者。

　閉上雙眼的第五玄調動混沌身之內的力量，這身體他才得到，調動力量並不容易，但第五玄必須分秒必爭，因為他不知道眾巫和首領還能堅持多久。

　剛剛閉眼之前，他已經看到有先民之魂瘋狂向著巨人發起進攻，而他們之中很多被打碎後，並沒有復活。

　「轟隆……啪啦……茲拉……嗚嗚……」

　第五玄的體內有崩潰聲、雷電聲、火燒聲、水澆聲，這些聲音，都是因為他粗暴的調動體內力量引起的。

　痛苦，從整個身體上漫延出來，一波波的衝擊著他的神智。

　一瞬間，似同時被火燒、被水澆、被雷劈、被碾碎，這些疼痛糅雜在一起，混亂的衝擊著他的神智。

　按說疼痛是有極限的，疼到一定程度，大腦總會規避這些疼痛，問題是，第五玄這身體沒大腦。

　所有的感觸都清晰的傳遞向腦海中，除了這些疼痛，還伴隨著更多莫名的破壞之力。

　如身體的某一塊似時間加速般被拉扯，或是另一塊的空間在瞬間移動穿梭，也有的地方本是規規矩矩卻突然紊亂，就像是天道綱常不在，一片混亂。

　這些感知傳遞過來，不是疼，反而像是一種酥麻感，或是打了麻藥後被人拔牙，沒有疼痛，偏又有恐懼滋生。

　這是因為他的混沌力量複雜而導致的，但此時他也只能不管不顧的捏合這些力量，即便難受至極，也不敢移動。

　他此時所處的位置，是光點的中央，這個中央，不只是空間上的，也是時間上的，如果他此時移動位置，再想以身合道，那是想也別想。

　很多時候，機會只有一次，抓住了就是抓住了，抓不住，就是錯過了。

　成功了可以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把所有功勞都甩出去也無所謂。

　失敗了一樣可以這麼說，只不過甩出去的不是功勞，而是鍋。

　可不管別人怎麼看你的成敗，自己心中總會有點B數，等有一天往胃裡灌一杯烈酒的時候，說一句：

　老子當年要是如何如何……有說這個的時間，還不如當年多努力一點。

　第五玄是不會幹這般後悔的事的，活了二百多年，想明白的想不明白的，也都明白了，此時就是生死一搏，容不得半點馬虎。

　所有的痛苦、折磨，第五玄全部用自己的大毅力壓下，不管不顧的催動著體內的力量運轉。

　「噗。」

　一聲輕響，很輕，輕到要側耳傾聽；很重，重的仙界中所有人都聽得到，就連那些巨人也望了過來。

　然後他們就看到，第五玄這個灰色濃霧組成的身體腹部中的濃霧開始旋轉。

　初時還很慢，但隨後越來越快，幾乎瞬間便佔滿了他的腹部。

　隨著這力量越來越大，眾人也看清了那力量的形象，是太極，一個太極，在第五玄這身體的腹部旋轉。

　「啊……」

　第五玄終於痛吼一聲，身體如被腰斬一般，被那旋轉的力量攔腰切開。

　他自然不是被腰斬的疼痛逼得痛吼，畢竟調動力量的時候那種痛苦可比腰斬來的痛多了，他是被更恐怖的疼痛折磨的。

　如果細看，可以發現隨著那旋轉的太極越來越大，第五玄的上身在下降，下身在上升。

　這太極，在吞噬他的身體，上下一起吞噬。

　那痛苦不光是在折磨他的靈魂，其中還帶起混沌力量彼此間更激烈的衝突，在無限的放大痛苦。

　「當我身滅之時，就是你們回歸本位之時，切記……切記……」

　第五玄最後囑咐一句，終於再無力說話，忍受著疼痛，身體慢慢的被無限擴大的太極吞噬。

　那太極鋪開的極大，幾乎一瞬間便充斥了橫切面百分之五十的面積，然後還在一路向周圍擴散。

　那些碎石也被這太極裹夾著，隨著它一起鋪滿整個橫切面。

　第五玄的叫聲越來越淒厲，最後整個頭顱也被太極吞噬掉，而那太極的面積卻依舊在擴大，直至到達仙界的邊緣，把八個圖騰柱都攔腰裹夾住。

　太極慢慢的停滯下來，不再旋轉。

　「回歸。」

　小個子巫大吼一聲，當先向著天府衝去。

　其他巫也毫無留戀，瞬間向下衝去，一眾首領和先民自然也沒有落後，紛紛回歸自己的位置。

　「咕嚕嚕……」

　第五玄的手指掉落在太極平面上，立刻被吞噬，天地之力再次蜂擁而入，好似在天上掛了一個瀑布。

　大量的巨人幻化出來，瘋狂的向著仙界發起衝鋒。

　仙界之外，火部落人真的焦急了，他們在溧的帶領下開始跳起祭祀舞，一邊跳，一邊落淚。

　那光球之上的裂痕，在無限的擴大，那天地之力，好似真的要捏碎光球一般。

　霸下目光擔憂的回望著自己背上的光球，眼中滿是悲傷。

　「倒轉八卦，停。」

　第五玄的聲音突兀的從仙界中的太極中響起，隨後傳播出來，讓族人一愣。

　那是火神的聲音，很多人聽過。

　「轟隆隆……」

　一直貼著仙界壁壘旋轉的八根圖騰柱緩緩停下來，各自歸位。

　隨著八卦的停滯，七星、六合、五行、四象、三才、兩儀也都慢慢停滯下來。

　等一切都停滯，所有力量開始各自安穩下來，向著自己的區域匯聚，這讓那些巨人的目標更明確了，而且其中幾個巨人，居然奔著巫、首領和四象城去了。

　先民們開始慌亂，一代巫立刻讓七代男女巫和他們的分身制止慌亂，但效果並不太好。

　「混沌太極，轉。」

　就在這時，第五玄的聲音再次響起，整個橫切面那麼大的太極，緩慢的旋轉起來。

　「嗡……」

　一股莫名的力量升騰起來，這力量最先出現的地方，是第五玄混沌體消失的地方。

　有土壤從那裡滋生出來，漫延而上，率先形成的是第五玄混沌體的身影，只不過這一次不是由混沌之力組成，而是由這些具有靈性的土壤組成。

　一樣的龐大，雙手向天，身體在太極之中，雙腳在太極之下。

　那土壤組成第五玄的身體後，兀自不停，順著太極一路向前推進，居然把整個橫切面都鋪上了土壤。

　整個仙界被這片土壤一分為二，如同兩個天地一般。

　「嗡……」

　靈土組成的第五玄的身影微微震盪了一下，太極力量從「他」身上發散出來，漫延到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直至八根圖騰柱中。

　「嗡嗡嗡……」

　連續的八聲響動，八根圖騰柱像是被點燃一般，突然開始膨脹。

　它們上頂橫切面上面的天穹，下頂橫切面下面的天穹，生生定住上下天穹之後，他們的力量又開始向仙界壁壘之中滲透。

　「那……那裂痕在恢復。」

　也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仙界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那裂痕，果然看到那裂痕在緩緩恢復。

　仙界之內，重新穩固住的世界中力量開始雜糅起來，不多時已經分不清是太極力量，還是兩儀的力量，或是五行的力量。

　所有力量全部消失，糅雜成一種靈力，飄蕩在仙界之中，無處不在。

　而隨著仙界壁壘重新閉合，外面的天地之力也不再滲入，甚至天地之力本身，也不再壓迫光球。

　當天地之力停止湧入之後，那些巨人也呆滯的站了一會，然後慢慢化成天地之力，全無意識的飄蕩在仙界之中。

　「聖者殘識，我已按照這個天地的規則成神，我的力量也不曾干擾這個世界的規則，我想，你沒有理由殺我了吧？」

　第五玄的聲音響起，同時在仙界中央，靈土組成的第五玄的雕像之上，一道身影緩緩出現。

　不是第五玄，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