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憤怒

　「一個雄偉的男人。」

　「一個美麗的男人。」

　「一個散發著光芒的男人。」

　三個首領，分別給出三種答案來形容他們背後的人，雄偉、美麗、散發光芒。

　石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不知道是自己思路跟不上，還是這些小部落首領都聰明了。

　若不是這些小部落說的是火部落語言，那些詞彙也明顯出自於火部落，石幾乎覺得他們瘋了。

　一個男人，用雄偉和散發光芒形容或許都能接受，美麗是什麼意思。

　對這樣描述背後那個人的首領，石進行了深度的拷問，相較於伽倪墨得斯只知鞭打的方式，石的刑罰更有破壞力。

　他把身上的濃霧力量導入這個首領體內，所有接觸到這種力量的皮膚立刻變得慘白，像是要死了一樣。

　那首領嚇得瑟瑟發抖，哭泣著把所有想法都說了出來。

　「他是真的美麗，一見到他我就向把他帶到我的帳篷裡，我無法抵擋他的誘惑，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嗚嗚嗚……饒了我，我不想死。」

　石分別與炬和犽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和疑惑。

　「他是個男的？」

　石不確定的問道。

　哪怕三個人都說是男人，可他的話讓石懷疑了自己的耳朵。

　「是，是男的。」

　「肯定是男的。」

　另外兩個人趕忙佐證，他們是真的怕石用這種方法對付他們。

　「詳細的描述一下他的面貌。」

　「黃色頭髮。」

　「綠色眼睛。」

　「手裡拿著鞭子。」

　「鞭子上綁著一頭狼。」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回答，而被石拉著的那個人已經徹底崩潰，不能回答。

　「等一等，他牽著一頭狼？是不是毛髮灰白相間的狼？」

　犽叫停二人詢問道。

　「是的是的，我看到很清楚。」

　「身上還有傷痕，看著就像是被鞭子抽出來的。」

　二人立刻點頭回答。

　「該死的，是狼圖騰。」

　犽憤恨的說道。

　自家圖騰被人牽著走，還被打了，這讓犽如何能平靜，他恨不得立刻殺回去。

　「冷靜。」

　石怒斥犽，這個傢伙還是不夠沉穩。

　炬伸手拍了拍犽的肩膀，安撫著他的情緒。

　「金髮碧眼，你們見到的那個人？」

　石的腦海中想起炘，那個從海上漂流過來的孩子。

　「是的。」

　得到肯定回答，石的眉頭皺起，心中充滿疑惑。

　當初炘的出現頗為神奇，冰凍的大海裂開一條縫隙，炘沿著縫隙漂流而來，不知是何等偉力能做到劈開冰凍的大海。

　而這一次出現的人，明顯跟炘是同一個種族——火部落聯盟周邊的人都是黑髮黑眼，還沒有出現過金髮碧眼的人，炘是第一個。

　「那個人都要求你們做什麼？」

　石繼續提問。

　「逼迫我們跟著凶獸大軍攻打其他部落。」

　「圍而不攻，逼迫他們在絕境中死亡。」

　「像是在尋找什麼。」

　「我們也不知道，他只命令我們做事，不聽話就讓凶獸大軍撲上來。」

　「全部殺死，一個不留，我們不想死。」

　……

　一人一句的回答有些錯亂，但石還是找到了重點。

　按照兩人的講述，這個人應該是先獲得凶獸大軍的，隨後開始逼迫部落。

　尋找什麼……尋找炘麼？

　石不確定這是肯定的答案，如果確實是尋找炘，貪狼是知道炘的，那麼他直接到火部落聯盟就好了，沒必要這麼折騰。

　可如果不是尋找炘，他又在尋找什麼？

　石不知道答案，一切都是猜測。

　「他本身的實力你們見過麼？」

　能制服貪狼，在石看來是頗為不可思議的。

　貪狼的幽冥狀態讓他幾乎可以杜絕一切進攻，即便是石與之對抗，能勝卻不能擒。

　「沒見過。」

　「但他可以飛。」

　「他的鞭子能散發綠色光芒。」

　「我看到過凶獸吃他鞭子甩出來的光點。」

　……

　飛？

　石突然想起自己那天感受到的天空傳來的注視，或許那個人就在天上。

　抬起頭望向天空，雪花飄灑而下，視力受阻並看不了太遠。

　難怪狼圖騰會被他抓到，飛行的速度總會更快……石心中思索著。

　又審問了一陣，確定沒有更多收穫，石放了他們，讓炬帶著隊伍出發。

　事實上掠奪了這幾個部落的食物，他們能活下去的可能也不大了，不殺他們，只不過留給他們一個渺茫的希望而已。

　五千餘人上路，此時左右已經有凶獸和部落大軍圍來，但狼的速度和戰馬的速度都很快，倒不怕他們追上。

　天空中伽倪墨得斯不滿的望著這五千人大大方方的突破重圍離開，憤怒的催促著凶獸大軍和聯軍追擊。

　貪狼在旁邊一臉的得意，如果伽倪墨得斯跟他對話，他不介意再嘲笑他一頓，哪怕為此吃鞭子。

　石已經重新進入沉睡，炬組織著隊伍奔襲的方向，他沒有一路向前，而是在身後灑下很多幽靈狼作為眼睛，不停的跟後邊的人捉迷藏。

　犽的情緒有些暴躁，狼部落的戰士不知道為什麼，因為炬要求犽不許說出這些信息——他怕狼部落戰士發瘋，回去跟凶獸大軍硬鋼。

　奔跑了一天，炬找了一個機會回頭吞噬了一隊奔馳最快的凶獸，隨後繼續逃竄。

　夜晚降臨，可身後的敵人顯然不想休息，頂著北風與雪花，在黑暗中展開追殺。

　炬並不因此感到恐懼，白天的反殺已經讓他們得到充足的糧食，而打持久戰是戰隊的訓練項目之一，狼部落戰士也曾進行過類似的訓練。

　夜晚，炬又找了一個地點進行伏擊，這一次他們攻擊的是一個大部落，直接把對方殲滅，沒有留下任何活著的敵人。

　當後面的隊伍趕到的時候，只看到地上滿是凍傷的殘肢、血跡，還有失去頭顱的屍體。

　這些屍體的頭顱被火部落戰士鑄成京觀，作為震撼人心的成品擺在一邊。

　如果是凶獸，他們才不會在乎這些，只會跑到殘肢斷骸或是京觀中大吃特吃，可這是人類，他們本能的恐懼於眼前的一切。

　很多部落開始退縮，但他們不敢撤退，也不敢停止進攻，於是開始出工不出力。

　喊叫的聲音響亮，追擊的速度飛快，可不是走錯了路，就是迷失在追擊的路徑上。

　伽倪墨得斯氣的鞭笞了這些部落的首領，也沒有讓情況發生好轉，見此他直接消滅了一個偷懶的部落，但同樣沒有好轉。

　向前是死，向後也是死，偷懶還有可能活，沒道理一往無前。

　見此伽倪墨得斯只能把希望放在那些愚蠢的凶獸大軍上。

　可被火部落隊伍帶起節奏後，馴獸大軍的圍追堵截變得全是漏洞，只要規模不大的直接被殺掉成了火部落戰士的口糧。

　偌大的軍隊，卻拿著五千人全無辦法，伽倪墨得斯是真的生氣了，他覺得自己不得不動用最後的手段：

　親自出手。

　「這個石，都有什麼手段？」

　到了夜晚，伽倪墨得斯在篝火旁開始向貪狼探聽石的信息。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麼？」

　貪狼臉上帶著嘲諷與仇視，他臉上的傷疤扭曲著。

　伽倪墨得斯強忍著抬起鞭子的衝動，調動神力，眼睛中有金色的光芒在緩緩轉動。

　一股無形的魅力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從貪狼那裡獲得情報。

　「嘔。」

　乾嘔聲響起，貪狼差點吐了。

　「你個該死的傢伙。」

　伽倪墨得斯大怒，他舉起鞭子對著貪狼劈頭蓋臉的一陣抽打。

　等他氣喘吁吁的停下來，卻發現貪狼依舊在嘲笑的望著他。

　「為什麼？為什麼？究竟為什麼我的魅力對你無用，為什麼每一次你都會幹嘔。」

　伽倪墨得斯瘋狂的質問，但貪狼只是忍痛微笑，死活不開口。

　他知道答案，很早就知道了答案，可是他就是不說，打不過這個人，也逃不了，那就氣死這個人好了。

　貪狼可不是吃虧的傢伙，他要用一切辦法懲戒這個敵人。

　「等我親自抓到那個該死的石，你看著，我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我要……」

　「你怕血？」

　貪狼忽然開口問道。

　伽倪墨得斯的動作一滯，貪狼清晰的看到他的右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怕，我不怕血。」

　伽倪墨得斯肯定的說道，看表情不像是騙人。

　「你見不得殘忍的場面？」

　貪狼繼續試探著。

　這一次伽倪墨得斯的反應更加的劇烈，貪狼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是在找死，今天我就叫你看看我的殘忍。」

　伽倪墨得斯說著，右手鞭子再次揮動出去。

　但貪狼眼中卻沒有絲毫恐懼，如果懲罰只是至此為止，講真的，他習慣了。

　最初的時候，他一度以為鞭刑是最痛苦的，但當被長久的鞭刑後，他才覺得，還是小時候經歷的飢餓更加痛苦。

　鞭刑……呵呵。

　痛抽貪狼一頓，伽倪墨得斯喘息著坐在地上，他不再理會貪狼，而是決定明天就親自去火部落聯盟的隊伍中，親自把那個該死的敵人抓來。

　篝火旁邊，蜷縮著的貪狼舔著傷口，思索著伽倪墨得斯與石大戰的勝負。

　他自認打不過石，最多依靠速度和進入幽冥的能力與石戰平，可伽倪墨得斯不同。

　他是神，擁有神域，那力量貪狼體驗過，不可掙脫，不可反抗。

　一切，都要看明天了……貪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