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問凶吉（修）

　冰熊部落首領已經北上，據說苗圖騰也已經出發沿著海岸線北上。

　苗圖騰並沒有路過火都與第五玄溝通的想法，而第五玄目前同樣沒有這樣的想法。

　他現在很急迫，貪狼已經西去一個多月，卻一直沒有傳回任何消息，而距離自己出發北上的時間已經越來越急迫。

　若是再拖下去，縱然有霸下的速度，也可能趕不及觀看冰熊圖騰晉級。

　觀看冰熊圖騰晉級對第五玄來說很重要。

　在這個世界呆的時間越長，他對這個世界的規則領悟越深，而隨著對世界規則的領悟，他已經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深的領悟。

　靈、明、神、聖四個境界劃分的並不是特別嚴格，尤其在前幾個境界的時候。

　神圖騰境界應該是一個質的跨越，第五玄認為自己在一定意義已經把一隻腳伸入了神的境界，只不過還沒能徹底突破而已。

　他可以在自己構建的領地中肆意的轉移意志，自己神庭中的濃霧可以降臨在領地的每一處。

　這個領地遵守著自己構建的規則，一切嶄新，與領地之外的世界完全不同。

　外面是弱肉強食，是野蠻蠻荒，而在他的世界中，有規可守，有法可依。

　幼有所養，老有所依，部落與部落之間也不以力定勝負，而是以對火部落聯盟的貢獻決定位置的高低。

　不太擅長戰鬥的牛圖騰擁有著比善於戰鬥的刀圖騰更高的地位，不善於戰鬥的春圖騰比善於戰鬥的雪圖騰地位更高，這都是根據他們貢獻決定的。

　這還不止，人們不再信仰單一的圖騰，一神尊多信仰的形勢正在緩緩的被人們接受。

　人們首先會信仰自己出生的部落和火神，其次會根據自己生活的方式去選擇信仰。

　比如種地的信仰牛圖騰，喜歡外出奔波的可以信仰日圖騰和馬圖騰，尊崇規則的可以信仰法典圖騰等等。

　不同的組合讓人生豐富多彩，火部落聯盟族人的生活方式正在從單一走向複雜，從簡單走向多變。

　這一切並不容易做到，沒有時間的沉澱，即使第五玄一股腦的把所有想法都扔出來，最後也只是製造混亂而已。

　從細微處著手，一點點的推動整個聯盟的發展，讓部落逐漸繁榮，讓自己半隻腳踏入神圖騰境界，可想要徹底突破並不容易。

　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緩緩的推進，這並不難做到，可時間究竟有多少？

　從星空落下的那些綠色隕石幻化的大樹有沒有把抓著三顆星球的星際大樹招過來？

　生於遠古干涉過第五玄晉陞的聖圖騰樗何時會再次出現？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又會不會繼續干涉第五玄晉陞？

　一切都是未知的，第五玄只能抓緊晉陞，而不是靜靜的等待，讓命運決定這一切。

　生存在這片大路上，不光是人類難以生存，圖騰也面臨著各種威脅。

　「星辰圖騰啊，我需要你的幫助。」

　對於是否立刻啟程西行，在作出決定前，他把目光落在星辰圖騰身上。

　這是繼承了六代巫遺志的部落，他們本身也善於命理的推斷，此時此刻，第五玄需要他們的幫助。

　神庭中的眾圖騰都隨著第五玄的詢問望向天空那片黑色星辰，從黑色星辰進入神庭至今，還沒有發揮過重大的作用，這是第五玄第一次想從他這裡獲得命運的指引。

　「尊敬的火神，你要看到未來，還是預知凶吉。」

　星辰圖騰向第五玄詢問道。

　看到未來，就如當年六代巫所做那般，只不過能不能看的那麼長遠，是不一定的。

　同樣的情況當初石在星辰部落也遇到過，只是一個片段，而那片段至今還未發生。

　預知凶吉在第五玄看來更穩妥一些，畢竟如果是模糊兩可的片段，就很難成為自己做出決定的依據了。

　「我此去冰熊部落，火部落聯盟的凶吉。」

　第五玄給出自己的答案，目光仰視著天空中的星辰。

　「請稍等。」

　星辰圖騰回答完，便開始做準備工作。

　他首先喚來星辰巫，讓他聚集所有星辰部落族人準備星辰大祭，同時讓火都上方的星辰全部運轉起來。

　第五玄則讓八代巫召集人手，與星辰部落的人一起跳星辰部落的祭祀舞，這樣有助於提高預測未來的準確性。

　八代巫與星辰巫在下方忙碌起來，直至天黑準備工作才做完。

　夜幕降臨，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一萬多族人，其中屬於星辰部落的有五千多人，剩下的都是其他部落或是曾經是星辰部落族人的人。

　第五玄把神庭中的祭台讓給星辰圖騰，自己帶著其餘圖騰在下方觀看，等待著星辰圖騰預測的結果。

　廣場上的人們開始跳起星辰部落祭祀舞，他們的動作並不剛勁，反而有些像火部落一般偏於柔和，正題上比火部落更加妖嬈一些。

　這動作若是女子跳出來，別有一番風韻，但由男子跳出來，就太過陰柔了。

　不過這不是重點，第五玄更看重的是結果。

　隨著祭祀舞跳動起來，第五玄看到一絲絲黑色閃著星光的信仰之力向著神庭撲來，最後融入星辰圖騰之中。

　星辰圖騰也開始緩緩翻滾起來，在火都的眾多小祭台上，那些小團的星辰圖騰也開始翻滾，彷彿響應著神庭中的星辰圖騰主體。

　慢慢的，星辰圖騰中的光點偶爾會脹大，出現一些模糊不清的畫面，隨著祭祀舞的進行，那些畫面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第五玄看到一張畫面中有貪狼閃過，他在咆哮，嘴角有鮮血流出，眼中滿是殘暴與憤恨。

　憤恨？

　殘暴屬於貪狼的正常情緒，但憤恨是因為什麼？

　族人傷亡慘重？敵人在戲耍他？

　第五玄心中猜測，但畫面太少他看不出具體的結果。

　又有幾個畫面閃過，是戰場，有火部落戰士，也有野獸，有殺死敵人，也有被敵人殺死。

　西方有獸，而且會與火部落聯盟發生戰鬥，戰鬥很激烈。

　一些凌亂模糊的畫面閃過，第五玄的眉頭皺著，靜靜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忽然一個略大的畫面一閃而過，是石的半張臉，鼻子、嘴巴、眼睛、耳朵都在流血，他的臉上帶著些許笑容，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靜。

　畫面閃過便消失，第五玄的心一震，有些焦急。

　又有許多看不清晰的畫面閃過，其中有霸下奔跑的畫面，隨後翻滾的星辰圖騰慢慢平靜下來。

　外面的祭祀舞已經停下，如果細看可以看到著萬餘人的鬢角都有白色髮絲出現，為首的星辰巫更是頭髮黑白參半。

　預測未來，果然非常傷壽命。

　「凶吉如何？」

　第五玄迫不及待的問道，其他眾圖騰也緊張的關注著。

　「稍……等……」

　原本即將靜止的星辰圖騰突然再次翻滾起來，並且翻滾的速度越來越快。

　「祭……祀……」

　他斷斷續續的說出兩個字，第五玄立刻命令廣場上的人繼續跳祭祀舞。

　隨著外面的人再一次跳起星辰部落祭祀舞，星辰圖騰翻滾的速度才再次緩慢了一些，但是原本如星空一般的他出現了一些變化。

　隱隱有金色光芒在濃霧中透射出來，那光芒彷彿要掙脫星辰圖騰的束縛，破開黑暗重見黎明。

　「什麼情況？」

　牛圖騰驚訝的問道。

　只要眼睛沒瞎就能看出這情況不正常，可究竟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或者說只有星辰圖騰知道。

　沒人回答牛圖騰，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星辰圖騰上面，看著他與那金光纏鬥。

　許久，金光緩緩平息消失，星辰圖騰也慢慢停止翻滾，但他身上的氣息衰弱了一大截，甚至有境界下滑的危險。

　「怎麼了？」

　第五玄見一切平穩下來，立刻開口問道。

　「有強大存在，在最後一刻嘗試干擾預測。」

　星辰圖騰疲憊的說道。

　「你沒事吧？」

　第五玄問道。

　「沒事，我預測的只是火部落未來，或許與那個強大存在有些關聯，我並沒有感覺到他有什麼惡意，最後時刻他收手了。」

　疲憊的說完，星辰圖騰不等第五玄發問便緩緩開口。

　「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確的，干擾這一切的應該是一個神圖騰，他應該不擅長預測未來，但顯然也有這樣的能力。」

　神庭中眾圖騰都被星辰圖騰的話震驚到了，一位神圖騰與此事有關？

　第五玄眉頭緊皺，對晉級的渴望愈發的迫切。

　「凶吉呢？」

　第五玄問道。

　「火部落將有將星隕落。」

　第五玄目光一凝，瞬間想到了石那張七竅流血的臉，和那面容上平靜的笑容。

　「很凶？」

　日圖騰開口問道。

　星辰圖騰沉默了一陣才緩緩開口：「不，並非大凶，在預測最後的畫面中，我看到了火神歸來，而火部落駐地安好。」

　第五玄懸著的心緩緩落下，無論如何，這是一個好的結局。

　「如果不讓石西去……」

　日圖騰的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

　很早之前，第五玄就說過，預測後的未來如果發生改變，未來也會改變。

　如果不讓石西去，未來可能改變，危險可能會增加。

　但如果讓石西去……第五玄的心中也有些猶豫，不是對石的生死，而是對火部落的未來。

　石早就要死了，他勉強的活著，只是為了重找修煉之路，而如今這條路徑還沒完全探索出來。

　「讓石自己決定吧。」

　最後，第五玄把選擇權交給這個一生奉獻給部落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