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異樣

　冰河期的天氣是沒辦法預期的，從三代百草巫走後就風和日麗的天氣，在火部落南遷啟程的這一日，又變得風雪大作。

　豆瓣大的雪花洋洋灑灑的從天空中飄落下來，火部落的隊伍已經啟程，很多人眷戀的回望。

　事實上火部落如今的族人在這裡呆的時間並不長，但他們卻對這裡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

　這種感情源自於這裡是火部落的故地，也因為火部落在這裡出現的諸多變化。

　六代首領的宏圖大志、七代首領的強勢崛起，一眾巫的出現和發展，圖騰的變化等等，火部落族人在這裡經歷了很多，所以記憶也會多一些。

　但不管如何眷戀，他們都要離開，因為在他們的前方，是頭也不回的霸下在領路。

　霸下對這裡沒什麼感覺，哪怕他是從這個地方上岸的。

　第五玄覺得這是因為霸下的身上還有獸性，獸性總能衝散理性。

　他在八卦空間中隔空觀望著寂靜的火部落，在失去火部落族人後，這裡就像是遺跡。

　或許千百年後，有人從大地中挖出這個遺址，會做出各種猜測。

　他們應該很難猜測到，這是曾經大陸中央的霸主起家的地方……第五玄這般想著，目光漸漸被風雪阻撓，再也看不到故地。

　南遷的隊伍很長，老幼婦孺加起來萬餘人，而巨狼的數量不足以支撐。

　如今隊伍中央由巨狼拉著雪橇拖著老弱與物資，前後則是踩著雪橇的戰士，只有這樣才能增加前進的速度。

　「為什麼不把炎部落發展成靈部？」

　月圖騰走過來，疑惑的詢問道。

　前兩日第五玄派出使者，通知炎部落火部落即將南下，但並沒有提及收炎部落當靈部的事情。

　「那是火部落的出處，可能在我的思想中有一些原則不允許我那麼做。」

　第五玄望著天上飄蕩而下的雪花，輕聲說道。

　離別總是讓人變得充滿詩意，月圖騰很難見到第五玄溫柔模樣，倒是沒有再提問，只是靜靜的站在第五玄身旁。

　就這麼站了一會，第五玄的心情終於恢復了一些，扭頭看到月圖騰也站在旁邊，疑惑的望了她一陣。

　「看什麼？」

　月圖騰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

　第五玄淡淡的說了一句，扭頭走了。

　事實上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月圖騰挺美的，至少以自己的審美來看是如此。

　只不過他沒什麼心動的感覺，倒是頗有一些佔有慾，但想想月圖騰的本體和性格，就連這絲佔有慾也沒了。

　隊伍向南出發，一路走走停停，第三天的時候，霸下突然停下來，目光向後面的風雪中望去。

　「怎麼了？」

　牛圖騰疑惑的問道。

　他至今仍不能吸收濃霧化出濃霧虛影，因此成為八卦空間中最不被待見的一位，所以被第五玄安排注意周邊異動。

　而其他圖騰則各行其是，像日圖騰和錘子圖騰乾脆把意識調動到濃霧虛影中，在錘子靈部那邊忙碌。

　錘子圖騰可能在修復碎石機的銅柱，日圖騰多數在發展自己的部落。

　第五玄已經允許他組成部落，也可以選擇巫，這些事情他都在操辦。

　「昂……」

　霸下叫了一聲，一股精神力量從八卦空間下方衝擊上來，這是遇到複雜的事情時，霸下的講述方式。

　這股精神力量最先驚動的不是提問的牛圖騰，而是在一個獨立的濃霧空間中寫寫畫畫的第五玄。

　八卦空間終究是第五玄的地盤，這裡出現大一點的變化就能驚動到他。

　第五玄停下用黑霧組成的筆，直接用精神力量讀取了霸下傳遞的信息。

　「隊伍後方有凶獸跟隨？那些凶獸在盯著火部落的老幼婦孺？」

　第五玄疑惑的呢喃一句，右手一揮眼前的濃霧消失，他出現在八卦空間中央。

　他突兀的出現立刻吸引了眾圖騰的注意力，大家都聚集過來。

　「霸下，你確定他們跟在我們後面？」

　第五玄向後方望去，卻只能看到風雪，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到。

　「昂……」

　霸下肯定的回答道。

　「怎麼了？」

　月圖騰上前詢問。

　第五玄把他與霸下之間的對話重複了一遍，眾圖騰都有些驚疑。

　火部落被凶獸盯上了？為什麼？

　沒有人知道原因，即便是發現一切的霸下也不知道。

　「跟前隊說一聲，我們去後面看看。」

　前隊負責人是音巫和音首領，音首領因為與八代巫密切的配合而突顯出來，如今被八代巫安排為前隊最主要的負責人。

　音巫的跟隨，更多是為了方便第五玄與隊伍溝通。

　第五玄沒有告訴他們中隊的情況，只是說想去中隊看看，音巫和音首領不疑有他，依舊在前方探路。

　霸下轉動身形，向後奔跑，不多久便到了中隊附近。

　「不要急著暴露，先抓一隻凶獸再說，抓活的。」

　第五玄向霸下吩咐，霸下回應一聲，便在雪地中奔跑起來。

　祂選擇的方向是一處山坳，那裡因為地勢的關係，地上的雪花被北風吹動的形成一個回轉，雪花如霧一般遮蔽著山坳中的一切。

　霸下衝進去，眾人立刻看到風雪中有一個龐然大物，那是一隻雙頭蛇。

　第五玄也是第一次見到長成這樣的凶獸，著實驚訝了一跳，倒是這些圖騰和霸下都很淡定。

　在第五玄的世界觀中，長成這樣的都是怪物，但在這些傢伙眼中，才不管凶獸長成什麼樣，他們更在乎的是凶獸的體格大小。

　體格越大，肉越多。

　「鞥……」

　霸下張口就是一聲大吼，聲音如同震盪波一般把雪花層層盪開，直接衝擊在雙頭蛇身上。

　不等雙頭蛇有什麼反應，霸下已經轟隆隆的衝了上去。

　「射。」

　日圖騰不知何時，已經讓意識回歸圖騰靈，此時直接彎弓射箭，從八卦空間中射出兩道箭光。

　「衝鋒。」

　雄鹿圖騰也沒閒著，直接給霸下加了一個狀態，讓祂速度瞬間又快了很多。

　「雷。」

　第五玄也瞬間調整好狀態，右手向外伸展，雷圖騰柱的力量被他捏取過來，向外拋灑。

　箭矢衝在最前方，各自奔著一隻蛇頭的眼睛，緊隨其後的是雷電，雷電之後是霸下。

　緊密的三重奏，讓雙頭蛇應接不暇。

　它勉強閉上眼睛扭頭躲避，箭光在它頭上犁出兩道傷痕，雷電緊隨其後讓它渾身麻木。

　沒等它恢復過來，最猛烈的攻擊到來，霸下轟隆隆的衝鋒上去，兩隻前爪轟隆隆的拍打在兩顆頭顱上，砰砰之聲不絕於耳。

　「噗。」

　雙頭蛇右側的腦袋直接讓霸下暴力的碾碎，鮮血四濺。

　「留它一條命。」

　第五玄趕忙開口提醒。

　霸下聽了第五玄的話，慢慢從狂躁狀態中恢復過來，爪子沒有再擊打雙頭蛇僅剩的一隻頭。

　「嘶嘶……」

　有了迴旋餘地的雙頭蛇嘶鳴著，它的尾巴在雪地中擺動，卻沒敢向著霸下身上席捲。

　霸下緩緩後退，與雙頭蛇保持一段距離，等待第五玄下一步吩咐。

　「帶著他，回部落。」

　第五玄說道。

　他準備帶一隻活著的凶獸回去，通過凶獸來判斷它們究竟在追尋什麼。

　雙頭蛇約莫兩丈長，水桶粗細，但霸下用鋒利的爪子刺到它的尾巴中，就這麼倒拽著它向部落走去。

　霸下回到隊伍的中央，鎮守這裡的八代巫立刻上前，他看了一眼霸下倒拽著的碎了一顆腦袋的雙頭蛇，眼中帶著點疑惑。

　他疑惑，是因為這個雙頭蛇明顯還活著，霸下帶一隻活著的凶獸進入部落，為了什麼？

　第五玄沒有給他講明白緣由，只是讓他通知前後隊，整個南遷隊伍休息一陣再走。

　不明所以的八代巫去傳令，第五玄則讓霸下拖著雙頭蛇在部落中遊蕩起來。

　「看到你要找的東西，告訴我，你生，看不到你要找的東西，你死。」

　第五玄用精神力與雙頭蛇溝通一下，也不管它是否聽得明白，便讓霸下多多走動。

　霸下拖著重傷的雙頭蛇在停滯下來的隊伍中遊蕩，很多膽大的少年跟在後面，對著雙頭蛇指指點點。

　甚至有異常膽大的，盯著還在扭動的雙頭蛇討論蛇肉好不好吃。

　第五玄掃了這些孩子一眼，沒有讓霸下驅趕他們，畢竟這是南遷途中難得的樂事。

　在這個時代，不管是多麼強大的部落，遷移都是痛苦的事情，何況在這樣的天氣中遷移。

　任由這些孩童跟隨，霸下走過老幼婦孺等區域，又開始在物資間行走。

　「它們不會是惦記上我的黃粟了吧？」

　牛圖騰頗為擔憂的詢問，並且時刻注意著後面雙頭蛇的變化。

　第五玄無視了牛圖騰的自以為是，只是催促著霸下加快腳步走過停著的裝載黃粟的雪橇車隊。

　雙頭蛇顯然對這裡的黃粟沒有任何興趣，除了疼痛引起的抽搐絲毫沒有任何變化。

　繼續前行，走過所有物資，雙頭蛇依舊沒有反應，霸下慢慢的停下腳步。

　「不管你是有心隱藏，還是聽不懂我的意思，既然你沒找到，那麼就準備接受死亡的懲罰。」

　第五玄用精神力量跟雙頭蛇溝通了一下，就讓霸下下死手，殺了這條大蛇。

　他準備把蛇肉交給孩子們，因為他們討論的口水直流。

　「嘶嘶……嘶嘶……」

　眼看著霸下要下狠手，雙頭蛇突然掙扎起來，同時它僅剩的蛇頭向著隊伍前方甩動。

　「等一等。」

　第五玄阻止了霸下的動作，目光望向蛇頭指向的方向，那裡是中間隊伍的管理層所在，剛剛行走一圈，確實沒有經過那裡。

　難道異樣在那裡？

　第五玄思索著，讓霸下向著那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