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技術鄙視鏈

　又等了半天，太陽慢慢下山，石讓部落人原地駐紮，準備休息。

　當太陽全部落下去，黑暗籠罩大地的時候，那狹小的出入口中，又蹦出一個陶部落人。

　他身材矮小，肩膀寬大，肌肉頗為發達。

　「我是陶部落首領。」

　這是他到來後的第一句話，隨後如同陶部落巫一樣，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那個嘴很碎的牛蠻子，真的在你的部落？」

　石愣了一下，沒想明白牛蠻子是誰。

　「就是牛圖騰，可以讓部落人長出兩個胃的傢伙。」

　他再次開口，說的頗為詳盡。

　「在。」

　石點點頭，並且向後方擺擺手，不多時便有牛部落的戰士被拉出來。

　這是整個隊伍中為數不多的牛部落人，他們雖然適合做刀盾手，但牛部落人的心性跟牛圖騰實在太像了，這讓他們中只有很少的人能成為戰士。

　「這就是牛部落的人，他有兩個胃。」

　陶部落首領頗為疑惑的圍著牛部落戰士走了兩圈：「我可以看看麼？」

　牛部落戰士打了一個冷顫，目光驚恐的望著一臉期待的陶部落首領，又把求助的目光望向石。

　「怎麼看？」

　石皺著眉，若是這個首領敢說生刨了自己的戰士，他不介意翻臉。

　「讓我打兩下，聽聽聲。」

　陶部落首領期待的說道。

　石首領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牛部落戰士聽到只是打兩下，心情瞬間變好了，不等石表態，已經點起頭來。

　牛部落的人最不怕的就是挨揍，他們結實的很。

　「打吧，別下重手。」

　石見牛部落戰士都點頭了，也同意道。

　陶部落首領笑著伸出手，對著牛部落戰士胸口打了兩下，隨後把耳朵貼上去聆聽，如此反覆兩次，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真是牛部落的人，我會去跟巫商量一下。」

　牛部落首領說完，興高采烈的離開。

　深夜的時候，大雪再次落下，山風呼嘯，火部落戰士已經休息，只有一部分守夜人依舊瞪著眼睛守護營地。

　那出口處又閃出人來，守夜戰士趕忙通知石。

　「我是陶部落制陶大師，首領的技術不行，我怕他被騙了，把牛部落的人叫來，讓我聽聽。」

　這個矮壯的陶部落人見到石，不由分說的提出要求。

　石揮了揮手，牛部落戰士再次被帶上來挨了打，那制陶大師聽了聲音，頗為滿意的離開。

　這一夜一共來了四位大師，到了最後石乾脆讓牛部落戰士守在出口處，任他們敲擊確定。

　第二天早晨，風雪小了一些，陶部落的巫和首領還有幾個大師聯袂而來。

　「請尊敬的火部落首領來陶部落做客，我們已經準備了最為鮮美的肉湯。」

　他們頗為熱情的請了石和狼圖騰、狼部落首領進入駐地，並且帶著他們參觀了他們的制陶場所。

　陶部落的陶器都是由男人製作的，他們多是矮壯的身材，粗糙的雙手靈巧的捏著泛出紅色的泥土。

　「那是什麼？」

　石頗為好奇的指著一個陶部落的手藝人，他正在向泥土中添加一些骨屑一般的東西。

　「這可以讓陶器更結實，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方法。」

　一個陶器大師頗為不屑的開口解釋道。

　「這種陶器聞起來有一股動物的味道，建議你還是不要使用的好。」

　石點點頭，目光望向陶部落巫，不明白他部落的人怎麼這麼喜歡自己拆台。

　「每個陶器大師都有自己的技術，貝大師喜歡在陶器中添加貝殼，他一直認為添加骨屑是錯誤的做法。」

　巫上前，小聲的為他解釋。

　石雖然不能明白技術的鄙視鏈，但還是表示理解的點點頭。

　在他的理解中，這就是六代首領和自己的理念衝突，談不上好壞，只是不同的想法延續出的不同意識而已。

　「我以為陶器是一種特殊的石頭製成，沒想到是泥土。」

　石轉移話題說道。

　「是特殊的泥土，這是紅泥，還有灰泥，每一種原料對製作都有不同的要求。」

　陶部落首領走過來說道，他指著不遠處一個正在把泥土搓成長條的人說道。

　「這是我們這裡手法最細膩的人，他搓出來的泥土又細膩，又堅韌。」

　石點點頭，望著那個人把長條狀的紅泥一圈圈的盤起來，最後形成一個高高的罐子模樣。

　「我們可以制碗、盤、缽、壺和罐，但做的最好的，還是酒杯。」

　陶部落巫帶著石來到成品面前，指著那些眼前的瓶瓶罐罐說道。

　石並不能搞清楚這些東西的具體用途，畢竟火部落最多用的就是石碗。

　「他們比石碗好在哪裡？」

　石直白詢問讓一種陶部落人瞪大了雙眼，他趕忙又加了一句。

　「我是說除了看起來好看。」

　陶部落的人眼睛瞪得更大了。

　「石碗？那簡直就是最粗劣的部落人使用的。」

　「茹毛飲血的野人。」

　「不會生火的野人。」

　幾個大師你一言我一語的對石碗進行貶低，最後還是巫出面讓他們安靜下來。

　「如果用石碗燒飯，很容易碎裂，但陶不會。」

　陶部落巫指著不遠處一個火堆。

　「陶部落的陶器都是經過火燒這道工序的，所以他們更加緊密、細膩和抗熱，事實上，石碗太過原始，最好不要把他們與陶器對比，這容易讓我們覺得你在侮辱我們。」

　石這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激動，趕忙解釋一番，並承認陶部落的陶器是他所見過的最精緻的器皿。

　這句話讓陶部落的人覺得很受用，可惜他們不知道石也只見過這樣一種器皿而已。

　參觀了制陶工藝，陶部落巫又讓人用精美的陶器裝著熱湯送到眾人面前。

　石好奇的伸手摸著陶器製成的碗，這比蛇部落的陶碗還要薄脆，光滑的表面刻著一些石看不明白的紋路。

　「這是雪部落的標誌，因為處於冰河期，我們希望這樣可以為我們帶來好運。」

　陶部落巫為石解惑道。

　石點點頭，不由想到了冰熊部落下面的雪部落，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這個部落。

　「那麼，讓我們談一談美酒的問題。」

　石等人喝完湯，陶部落巫便迫不及待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