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誤判

　「大祭。」

　隨著六代首領高舉龜殼，整個火部落開始跳起祭祀舞。

　萬餘人身形晃動，從祭台前沿著部落長街蔓延，直至極南之地，依舊望不到邊際。

　在最前方，是六代首領、八代巫、柱巫等人，在後方分別是戰士、婦孺、老人。

　體力最不好的老人，被安排在最後，這是火部落的習慣。

　這個時代，沒人講究尊老愛幼，能者上，弱者下，沒有人可以躺在功勞簿上活著。

　第五玄默默的注視下方舞動的身影，感受著緩緩進入圖騰火中的力量，慢慢的閉上雙眼。

　寂靜了一陣，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眼中已經帶上堅定。

　自從天地之力薄弱後，他開始頻繁的行動，嘗試推動部落的發展，嘗試深入的研究圖騰。

　而這一次的行動，他更是經過多日的思索。

　按照以往的經驗，拉扯巫或首領進去，通過意識喚醒光點世界，從光點世界出現開始，他就需要消耗靈魂力量。

　時間越長，消耗的越多，對他造成傷害就越大。

　而這一次，他要喚醒的是一代巫，一代巫的光點世界時間並不長，對他造成的傷害不大。

　傷害雖然不如喚醒四代巫那般大，但他還是不想一個人分擔。

　第五玄的目光掃向四個圖騰靈，他們將與第五玄一起分享傷痛，想來就沒有那麼痛苦了。

　看到第五玄掃過來的目光，牛圖騰突然有一種不詳預感。

　「明主，你要做什麼？」

　牛圖騰退縮著向後移動，想要躲到濃霧深處，可整個空間都在第五玄把控制中，他又能去到哪裡。

　「沒什麼，一會兒可能要你們幫點小忙。」

　第五玄的笑容，總讓牛圖騰覺得自己的預感是無比的正確。

　月圖騰則站在日圖騰身後，眼神怯怯，擺出一副柔弱的樣子。

　第五玄掃了她一眼，對她溫柔一笑，若說整個圖騰中，她最關注的，當屬月圖騰。

　首先是她的性格，口蜜腹劍都不足以形容她的陰險，她的陰險狡詐，應該是根植於內心深處的。

　其次就是她的能力，吞噬，這樣的能力，第五玄第一個想到的是鯤，其次想到的就是北冥神功，若真是這樣的法門，那就太可怕了。

　八卦空間可以說是他的根基所在，所有圖騰力量都匯聚於此，若是被她無限吞噬……

　當月圖騰晉陞被拽進來後，第五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他吞噬的效果。

　按照月圖騰的說法，這個能力只能在消耗敵人的同時暫時把敵人的力量儲存在體內，甚至不能使用，因為屬性衝突。

　對於她的話，第五玄本不太相信，但是她找的理由很好，圖騰只能使用自己的力量，其他圖騰的力量不能使用，這他是深有體會的，所以暫時選擇相信她。

　只是關注，從來不曾降低，甚至第五玄會隔絕她與牛圖騰、雄鹿之間的交流。

　第五玄收回目光，按下心中想法，開始專注點燃光點的事情上，先是把濃霧從小王八上面擴散到整個祭台空間之中。

　「嗡……」

　隨著濃霧的擴散，祭台下的八個柱巫又是期待，又是無奈。

　然而這一次根本沒有甬道出來，因為第五玄要做的跟之前都不同。

　八卦空間中，第五玄的目光望向濃霧中央，每一次光點出現，都是在這樣一個位置。

　「讓我看到最初的火部落吧，看看一切的起源。」

　第五玄緩緩開口，他的聲音引起圖騰火的震盪，濃霧猛烈翻滾起來，好似每一個霧氣都在重複著他的話。

　話語聲層層疊疊響徹在整個空間中，其他四個圖騰嚇得聚集在一起，不知發生了什麼。

　「嗡……」

　光點炸亮，卻不是一個，而是整整十三個微亮的光點。

　不用目光掃視，只是籠罩整個空間的意識傳遞回的信息，就讓第五玄清晰的知道十三個光點代表什麼。

　五個首領、八個巫，這一瞬間，他們全部出現在濃霧中，響應著第五玄的召喚。

　與之前幾次不同，那幾次小個子巫、二代巫、四代巫出現的時候，光點由小及大，明亮無比。

　光點中的世界更是清晰明瞭，一眼望去，便能透視全部。

　這一次閃現的十三個光點，都晦澀難明，讓人望不透明內裡，但那只是對其餘四個圖騰而言。

　對於第五玄來說，十三個光點清晰明確，雖然他也看不透內裡，卻能清晰分辨哪個是幾代巫，哪個是幾代首領。

　「火部落一代巫，我以火圖騰之名，召喚你顯現在八卦空間。」

　整個空間再次震盪起來，濃霧翻滾中第五玄的話層層疊疊的迴盪起來，牛圖騰痛苦的用蹄子摀住耳朵，拒絕聲浪的攻擊。

　十二個晦澀光點緩緩熄滅，消失在濃霧中，唯有最中央的那一個，越來越亮，越來越大。

　與之前光點世界不同，那個時候，山是山、霧是霧，山與霧之間，有一層光膜隔絕。

　這一次那光點直接破開，大山彷彿降臨在八卦空間，從虛無到實體，化虛為實。

　「疼疼疼……」

　一瞬間頭疼欲裂，第五玄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整個身軀如蝦米一般彎下去，雙腳在濃霧中蹬踹，疼的他就地打滾。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召喚光點世界會出現這樣的變化，如果說之前那些巫與首領喚醒的只是虛無，他喚醒的，彷彿是實體。

　「嗡……」

　化虛為實的大山緩緩停滯，好像知道第五玄承受不住靈魂的分割。

　「嗚呼……嗚呼……」

　第五玄猛烈的喘息，疼痛沒有加強，給了他短暫的喘息機會。

　「幫忙。」

　第五玄的聲音很輕，他怕聲音太大，引起頭疼。

　此時他整個人處於一種意識與靈體分離的狀態，這是極度的痛苦導致。

　「好。」

　雄鹿最先應了一聲，他飛奔到第五玄身邊，把鹿角遞給第五玄，讓他抓住鹿角。

　「嗡……」

　空間震盪，濃霧翻滾，有點點秩序之光閃爍，濃霧滲入雄鹿體內。

　「疼啊。」

　雄鹿痛吼，面容掙扎，此時此刻，他才理解到第五玄的痛苦。

　「再來。」

　第五玄望向剩餘的三人，痛苦的扭曲著面容凶戾的望著他們，讓三人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我……」

　牛圖騰欲言又止，他倒不是不想幫忙，而是他怕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