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戛然而止的未來

　「向前看看，看看沙漠的另一邊，是什麼樣的。」

　第五玄催促六代巫前行，只是六代巫的身型有些遲緩。

　「時間要到了，我不知道還能走多久。」

　六代巫的聲音變得蒼老，第五玄在他身後可以看到，他的身姿已經不再挺拔，頭髮也摻雜著許多白髮。

　二人再次起步，穿過一個個光點，這一路上的光點中，火部落都在沙漠上艱難的前行。

　這裡生存環境比外面還要不如，沙部落隊伍帶來的食物很快就被火部落的人分食光了，大家只能靠著吃人度日。

　小王八還是不時的啃雪充飢，祂倒是不吃人，可能是受到第五玄的影響，或者是第五玄的要求。

　「如果真的到這種情況……我應該還是吃不下人肉吧。」

　第五玄一路前行，心中忍不住思索。

　讓別人吃人肉是一回事，自己吃人肉又是另外一回事，很多事情，好說不好做，他從不曾高估自己。

　在走過不知道多少光點之後，六代巫的速度越來越慢，他前行的阻力也越來越大。

　隨著看到的未來越遠，需要付出的力量越大，他已經快要到達了極限。

　「讓我看一看，看一看火部落的未來。」

　他呢喃著，整個人彷彿隨時可能陷入昏迷。

　第五玄想要超過他先去看一看未來，卻發現自己只能跟在六代巫身後，這是他打開的世界，只能由他引路。

　「圖騰啊，推著我，推著我去看一看部落的未來吧。」

　他扭過頭，望著第五玄，眼中滿是期盼。

　「你的身體……」

　「相對於部落的未來，我不重要，我們總要知道，這條路的盡頭，究竟是好是壞啊。」

　他的聲音很輕，虛弱又無力，整個人也呈現隨時可能倒下的樣子。

　「霸下，推著他走，快一點。」

　第五玄狠狠的說道。

　「昂……」

　小王八對未來好像也充滿了好奇，他奮力的向前，用頭頂著六代巫，衝向更遠處的光點。

　「那個……就是那個……」

　六代巫突然伸手，指向前方不遠的一個光點，那個光點，冒著一股綠色的光芒，顯得與眾不同。

　小王八快速奔馳過去，六代巫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好似喘息不過來一般。

　「就要到了，堅持住，就要到了。」

　第五玄鼓勵著六代巫，目光用力的望向那散發著綠色光芒的光點。

　終於，小王八馱著一個，推著一個來到那光點前，隨後，三人都看到驚悚的一目。

　在那個光點中，火部落已經遠遠的看到了一片綠洲，甚至看到了綠洲前迎接火部落的沙部落巫。

　綠洲並不如何翠綠，很多樹木略顯枯黃，但在白雪茫茫的世界，依舊顯得突兀，顯得美好。

　這樣的場景只能讓人欣喜，當然不能讓三人驚恐。

　讓三人感到驚恐的，是那道劃過天際的綠光——是的，光點發出的綠光並不是因為綠洲，而是因為天上那綠色的璀璨流星。

　綠色流星從天上劃下來，在藍天上留下一道曼妙的曲線，然後重重的砸落在綠洲上。

　「轟……」

　整個光點彷彿都在震動，綠色流星掉落的一瞬間，光點中的天地都在顫抖。

　火部落沒有被綠色流星砸中，但是綠洲被砸中了，火部落人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希望破滅，被一顆流星破滅。

　「這是……火部落的未來？」

　六代巫呢喃著，雙眼越來越混沌，他掙扎的伸出手，夠向更遠處的光點，可惜他夠不到。

　那些光點也不會自己跑過來，整個世界越來越昏暗，所有閃爍的光點都在搖晃，在搖晃中原來越暗，好似要重歸混沌。

　「六代巫，我們要走了，堅持住，我們這就回去。」

　第五玄說話的時候，小王八已經帶著二人飛快的原路返回。

　不是第五玄不想繼續向前，可六代巫的狀態明顯支持不住，這片天地也呈現不穩定的狀態。

　在這裡犯險，第五玄完全不知道結果會如何，是隨著這片世界一起崩潰，還是落入時空的亂流，他不知道。

　但不管是哪種結果，在他的預感中都不是很好，所以退走是最正確的選擇。

　遠處的天空中有一個亮點在縮小，那是二人進來的入口，在那入口的背後，還有數不盡震盪著的光點。

　「那是過去？火部落的過去？」

　第五玄心中猜測著，他想過去看看，可是整個空間震動的越來越嚴重，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不出意外還有一次機會，如果那一次可以進入，再嘗試去過去看看，如果可能的話。」

　在第五玄的認知中，未來比過去重要，火部落首先要找到的，是自己的未來，而不是過去。

　身後的光點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崩潰，一切都在重歸混沌之中，留給小王八的時間越來越少。

　幸運的是，祂的速度快過這個世界的崩潰，而這個世界的崩潰，也是由遠及近的。

　在身後的光點崩潰前，小王八先一步衝向那道光門，身影一閃，祂帶了第五玄和六代巫離開了這個世界。

　突然出現在世界外，陽光是那麼的刺眼，眼前一片亮白，什麼都看不見。

　「六代巫，你還好麼？」

　第五玄張口詢問，卻突然想起這是外面的世界，兩人已經不能交流。

　「還……好。」

　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是六代巫，第五玄驚訝了。

　通過這一次時空之旅，六代巫可以跟自己交流了？

　亮白色慢慢退卻，第五玄的眼前出現狼圖騰，她正驚訝的望著自己。

　第五玄轉移目光望向六代巫，此時他躺在地上，頭髮雪白，右眼成了一個空洞，沒有鮮血流出，能看到眼眶上的白骨。

　這模樣嚇人的很，但第五玄卻不在乎。

　「感覺怎麼樣？我能幫你做點什麼？」

　第五玄向他問道。

　六代巫勉力的嘗試站起來，但重複了數次依舊沒能起身，這時候他的小女兒走過來，扶起了他。

　「我……休息……一下……就去下一個……世界……」

　他說完這句話，整個人便暈厥過去。

　「我進去多久？」

　目送六代巫被扶走，第五玄的目光轉向狼圖騰問道。

　「一瞬間。」

　狼圖騰驚訝的說道。

　在她看來，第五玄跟著六代巫進入漩渦，隨後立刻閃現出來，前後彷彿只是……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