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攤牌的時間到了

　八雲紫沒有讀心術，不過到了她這個境界，有沒有讀心術都差不了多少，再加上和湯昊相處的時間不短，知人知面又知心，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這傢伙，對世界主宰的位置並不感興趣，甚至還有點避之不及，想要摸魚了。

　雖然有點遺憾，但其實也能夠理解。

　一個普通的生命想要超越萬物，這本身就困難無比，需要極大的毅力和運氣，即便成功了也只是剛剛踏上起跑線，其後的道路更加艱難百倍，哪怕有著自己和聊天室的相助，湯昊能否走到終點，仍然是一個未知數。

　在上一個輪迴中，起源於一的只有她和沙條愛歌兩人，但在萬物之上的卻不止她們兩個，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通通在前進的路上掛了，那些人中，即便是最弱的也要比湯昊強上數百倍。

　而湯昊雖然拿到了起跑證，但相比他們而言，也就是一個嬰兒，讓這樣的他踏上成為世界主宰的道路，就跟對著剛出生的孩子說，你未來一定要考上全世界最好的大學，成為世界首富一樣，屬於無稽之談。

　她其實早就在心裡計算過了，放下手頭的一切，以聊天室的全部資源再加上自己過來人的經驗鼎力相助，以及湯昊本身的天賦和氣運，即便如此，湯昊能成為世界主宰的概率也不到百分之十。

　半道中殂的概率倒是超過了百分之九十。

　而且，就算最後成功了，真的就是好事嗎？

　身化世界，意志存於天地之間，主宰一切萬物，規則定理皆在一念之中，聽起來逼格滿滿，可這也意味著從此以後將失去自由，失去作為生命的快樂，擁有了永恆無盡的存在，卻再沒有了逍遙天下的樂趣，如同那圓環之理一樣，高高在上，卻永恆孤寂。

　或許有些人就是追求這無上的地位，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想要。

　如果自己沒有斬斷前進的道路，那就代表有朝一日，她不得不離開這個環境，離開眼前的人事物，獨自開劈一個次元，身化世界，成就主宰之位，或許最開始會有一些新奇，畢竟世界意志也可以以身外化身遊走於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看遍所有的風景，但是幾十萬年幾百萬年之後，恐怕就只剩孤寂了，就像魔圓的世界意志一樣，一天到晚的沉睡。

　這樣，真的能快樂嗎？

　八雲紫不知道，對於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她無法肯定。

　在斬斷前路之前，她曾期待過這樣的未來，也曾恐懼過這樣的未來，更在心裡問過自己無數遍，她的追求到底是什麼？

　但是，始終沒有答案。

　否定自然，否定自己，將前進的道路徹底斬斷，誠然，她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達成湯昊想要的大團圓結局，可是……或許也是自己本身想要放棄了。

　真的，很害怕啊。

　怕有朝一日，自己再也不是自己。

　在進入聊天室之前，為了幻想鄉而操心，偷窺靈夢的日常生活，保護幻想鄉的平衡，懶了就睡覺，無聊了就搞點事情當當幕後黑手，雖然現在看起來有點兒戲，但，那真的就是她生命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她不想放棄這些。

　但她也想看看頂端的風景，所以她重組了聊天室，將湯昊拉了進來，因為她早就知道，湯昊擁有著更在自己之上的氣運，七十億分之一的機率，呵呵，哪有可能是什麼巧合。

　說到底，她還是自私了。

　她想要去看頂端的風景，卻又害怕到達頂端後的孤寂，再也找不到曾經的快樂，所以想通過他人之手完成自己的心願。

　但是湯昊似乎比她更加果斷，對於那個頂端完全沒有興趣。

　有些失望，有些可惜，但，也讓她鬆了口氣。

　所以，八雲紫沒再說了，連她自己都在害怕的事情，她也不想勉強湯昊走向頂端，她只是告訴他有這麼一條路存在，接下來就看他如何選擇了，如果湯昊想走，自己就全力以赴的幫他，如果湯昊不想去……其實，半山腰的風景也不錯的。

　果然，我也只是一條鹹魚而已啊。

　八雲紫搖了搖頭，暗自失笑。

　八雲紫突然不說話，反而莫名的笑了起來，湯昊看了不由心中一緊，也不知道這傢伙又在計劃著什麼東西，畢竟是幻想鄉頭一號幕後黑手，趁著自己昏睡的時間，一聲不響的就把他的皇家窯子給分了，現在又想分什麼？

　雖然他相信八雲紫絕對不會害他，但未必不會坑他，笑得這麼神秘，自己還是得防一手的。

　「你下去吧，我繼續加固一下結界，早日將它完成。」

　片刻之後，八雲紫下了逐客令，雖然湯昊覺得有些不對，但還是起身離開了。

　走到樓梯口，他回頭看了眼，發現八雲紫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不由停了下來，表情也漸漸柔和了起來。

　他不蠢，八雲紫突然跟他提起源的事，對於她的心思，多少能夠猜到一些，但老實說，他對那個真的沒什麼興趣，他追求力量，始終只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不想做什麼世界意志，更不想成為什麼圓環之理，那真的太無趣了。

　不過，八雲紫的精神似乎有些疲憊，在之前的那場戰爭中，可能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唉……」

　想到這裡，湯昊又歎了口氣。

　弱小時追求強大，強大時追求平凡，人啊，還真是矛盾的生物。

　世界主宰他是不想當的，即便八雲紫強迫他也沒用，但八雲紫一字不提，他反而有些過意不去……算了，只要不是這個，其他的要求自己就盡量滿足她吧，比如以後生個兒子，讓他改姓八雲之類的。

　甚至，給她生個兒子也行。

　女兒也可以。

　……

　湯昊亂七八糟的想著，不一會就下了樓，等來到客室時，聽到裡面傳來唏唏啦啦的聲音，走進門一看，卻是之前撿來的小女孩已經醒了，正和小泉同學坐著一起吃拉麵呢。

　「啊。」小姑娘很有禮貌，一看到湯昊進來，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拉麵，站起身對著他鞠躬道，「您好，勞您費心了。」

　典型的日本人。

　不是說中國人沒有禮貌，只是在日常生活中，中國人不會見著人就鞠躬問候。

　「你好。」湯昊笑了笑，沒有說你醒了這種白癡話，問道，「事情你已經聽說了？」

　「是的，小泉同學已經跟我說了，如果不是你們出手相助，我恐怕還在地上躺著，還在擔驚受怕……對了，我叫高木……」

　「高木？」湯昊頓時眼前一亮，「高木同學？那個擅長調……哦不對，擅長捉弄的高木同學？」

　湯昊認真打量著眼前的女孩，之前只是覺得眼熟，現在一聯繫上這個名字，兩者頓時合而為一，沒錯了，確實就是那個高木同學。

　一時間，就連他都有些無語。

　他只是出門了一趟吃了一頓飯，結果撿回來兩個女孩。

　一個叫小泉同學。

　一個叫高木同學。

　一個出自於《愛吃拉麵的小泉同學》。

　一個出自於《擅長捉弄的高木同學》。

　都是九個字的番劇，在劇中都沒有名字，而且還都是女的，真特麼不是一般的巧合，動畫裡都不敢這麼演的。

　兩人唯一的區別是，高木同學有對象，專門虐單身狗，而小泉同學則沒有CP，自己或許可以嘗試著攻略一下。

　當然，可能性不是很大，就很某些宅男的老婆是電腦一樣，小泉同學只喜歡拉麵。

　而現在，他和高木同學說著事，小泉同學卻連頭都沒有抬起來，還是那麼高冷的吃著拉麵，彷彿讓她放下拉麵是罪大惡極的事情一樣。

　湯昊沒有和她們聊太久，畢竟雙方還不是很熟，當加籐惠進來後，他就離開了，反正目前這家政是加籐惠在負責，全部丟給她就行了，樂得輕閒。

　而看著加籐惠忙前忙前，很快就給兩位同學安排好了這段時間的住宿等雜事後，湯昊忽然發現，如果要開後宮的話，加籐惠似乎也挺合適的，畢竟虞姬在這方面的本事基本等於零，亞絲娜雖然是典型的大和撫子，二次元著名人妻，但終究是千金大小姐出身，打理起家務來，不可能像加籐惠這樣面面俱到。

　不過，這樣會不會顯得自己是個渣男？

　而且萬一要是成了，雪乃會不會找自己拚命？

　一不注意，湯昊的思維又開始放飛了，轉念一想，自己連亞絲娜的問題都沒搞定，就開始想著加籐惠，有點過份了，對方也沒表示過喜歡他，哪能像白菜一樣可以任他挑選的。

　要是不小心讓人知道，多半要被罵上一句：你就是饞她的身子，下賤！

　反正穿越者的事情一時半會也搞不定，而且八雲紫也說了，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那就不急於一時，為了做一個不下賤的人，他決定趁著大家都有空，先把亞絲娜的問題給解決了。

　於是，十分鐘後，湯昊把虞姬和亞絲娜帶到了一個安靜的房間，湯昊和她們面對面坐著，表情嚴肅。

　攤牌的時間到了。

　做不做渣男，在此一舉！

第640章.634一四、二五、三六，週日休息（第三更）

　房間裡很安靜，呼吸聲清晰可聞，湯昊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虞姬和亞絲娜，多少有點緊張，還沒想好該用什麼話來做開場白，而虞姬和亞絲娜更加緊張，她們不傻，坐得更加端端正正。

　虞姬其實還好一點，因為她算是心中有數的，倒是亞絲娜，看出湯昊一副想要攤牌的樣子，知道決定自己一生的時刻要來了，這會兒很是不安。

　沉默了大概半分鐘，湯昊終於口了，他雙手交叉握著，臉色嚴肅，沉聲道：「我現在要說一件事……」

　「嗯。」亞絲娜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睫毛微微顫動，連心跳都加速了。

　「在說這件事之前，首先我想問一下，你們是怎麼看待我的，就是以女性的角度……」湯昊努力的在腦海中組織語言，這樣的事，他也算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真不知道該怎麼說，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咬牙道，「討厭，無感，憧憬，喜歡，還是愛？」

　這特麼說的到底是什麼？

　話一出口，湯昊自己都覺得無語。

　「愛。」虞姬毫不猶豫，她和湯昊基本什麼都做過了，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亞絲娜倒是有些猶豫，並不是無法確定自己的感情，只是因為少女的矜持，但連虞姬都開口了，她不想再落後，紅著臉點頭，「我也……是愛。」

　湯昊有種像是在面試的感覺，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繼續往下說，「為什麼呢？你們為什麼會愛上我，給說一下具體的理由嗎？」

　「我不知道……」虞姬搖了搖頭，她看得出來湯昊有點緊張，甚至有點語無倫次，還覺得這種問題很糟心，但她知道湯昊是很認真的在對待這件事，所以她也努力讓自己認真起來，「其實我不太理解什麼是愛，我只是覺得在一起的時候很安心，什麼煩惱都沒有，希望能夠一直持續下去，可能這就是愛吧。」

　說完，虞姬靦腆的低下頭，當著第三者說這種話，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輪到自己了……

　亞絲娜小小的挪動了一下屁股，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最初進入遊戲世界的時候，我很不安，就連睡覺的時候也沒有安全感，直到和會長相遇……大概也是安心的那種感覺，然後不知不覺的就喜歡上了……我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愛，我……我不太懂，但我就是想和會長在一起，過年的時候……跟著會長回家，那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都不知道嗎？

　湯昊暗自皺眉，其實他也不知道，最開始他就是讒虞姬的身子，之後相處得久了，同生共死過，應該已經能夠進化到愛了吧？至於亞絲娜，其實如果沒有虞姬的話，亞絲娜像他表白，他肯定會接受的，很大程度也是讒她的身子……這麼看來，自己好像有點渣。

　但是如果亞絲娜遇到危險，自己也會毫不猶豫的去救她，就像保護虞姬一樣，那麼，如果他對虞姬是愛，對亞絲娜應該也是愛。

　邏輯通順，沒有問題。

　於是，湯昊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們都愛我，雖然還有些不太確定，但大概只是因為我們都還太年輕，我也一樣，至少我覺得我是愛你們的。」

　「既然大家的感情都能確定，那麼接下來就是決定歸宿的時候了，嗯……怎麼說呢？我個喜歡大團圓結局，雖然我知道這麼說有點渣男，但做出取捨這種事情……我的意思是說，你們介不介意……那個……」

　雖然心裡已經想好了，但話到嘴邊，湯昊真的有些說不出口。

　他知道，以虞姬對他的感情，如果自己強硬一點，虞姬多半是會答應他的，可他並不想以這種方式來決定，而且他也得尊重亞絲娜的意見，感情畢竟不是貨物，在這件事上，大家都是平等的。

　「你自己決定吧。」湯昊還沒說完，虞姬就已經抬起了頭，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沒意見。」

　「你不介意嗎？」

　「你能放棄嗎？」

　「……」湯昊頓時無話可說。

　他可以放棄，但要真的放棄了，肯定會失落。

　而虞姬終究是受到封建時代的一些影響，本身的慾望也比較淡薄，如果自己什麼都不說，她大概拖著也就拖著，但既然自己已經開口了，那麼對於她而言，支持自己的男人就是最重要的事了，就如同在魔圓世界，自己已經消耗一空，她還是握著他的手，堅持揮劍到底。

　沒有什麼對錯分享之類的，她只是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不快樂而已。

　湯昊理解了她的想法，有些內疚，但也放心下來，虞姬鬆口了，那麼接下來就只有亞絲娜了，她是否會介意？

　亞絲娜當然是介意的，和虞姬不一樣，她是純正的現代女性，接受的就是一夫一妻的觀念，讓她和別的女人分享愛情，說實話，有點難以接受。

　但她很清楚，自己的選擇並不是很多。

　湯昊不會放棄虞姬，這是肯定的，如果自己不接受的話，那就只有退場，那時候她就是徹底的失敗者。

　而且說到底，在湯昊和虞姬已經發生過關係的現在，她才是第三者，雖然是她先喜歡的湯昊，但愛情並沒有先來後到的說法，自己選擇了湯昊，也不想放棄，連作為原配的虞姬都接受了她，她……似乎沒有其他選擇了。

　「我……我也可以。」

　最終，亞絲娜認命似的點了點頭。

　當然，讓她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並不僅僅是因為她沒了退路，還有一點，是她們本身就不一樣了，她現在是精靈，過不多久還能進化成神靈種，生命形式早已超越了世俗，也不用再受到世俗觀念的束縛，未來的時間還有很多很多，孤獨一人，或者選擇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渡過未來漫長的生命，遠不如接受這種後宮結局，至少……

　不能做敗犬啊！

　自己喜歡的男人，哭著也要喜歡下去。

　都同意了嗎？

　虞姬和亞絲娜都接受了他沒敢說出口的後宮請求，反而讓湯昊有些意外，他還以為這件事要折騰很久，沒想到竟會如此順利，早知道這樣，自己還糾結那麼久幹嘛啊。

　傳說中的修羅場，一點都沒有修羅的感覺。

　看來這個渣男，自己是當定了！

　「那個，我再確認一下啊，我的意思是說，以後你們兩個都是我的老婆了，既然認了，我肯定會負責到底的，你們有什麼不高興的地方，我會盡量滿足你們，然後……」

　無論怎麼樣，在現代社會公然開後宮的男人，湯昊都覺得是個渣男，既然已經不可避免的要當個渣男，那湯昊只能盡力讓自己做個溫柔愛老婆的渣男，所以他決定再次確認一下兩人心思，讓她們能夠開開心心的。

　不過，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大門就砰的一聲被人推開。

　「不是兩個，是三個。」

　沙條愛歌走了進來，臉上的笑容跟花兒一樣燦爛，分別指著虞姬和亞絲娜，「你們已經分好了，那我也再分一下，一四是你，二五是你，三六是我，週日休息，可以了。」

　「說什麼胡話呢！」虞姬猛的站了起來，「這裡沒你的事，你出去！」

　她能夠接受亞絲娜，但不代表可以接受沙條愛歌，而且這傢伙一上來就直接分配，她大房的面子不要的啊？

　沙條愛歌表情不變，笑道：「我看中的男人，你們把我踢到一邊自個分配，哪有這種好事，既然要分了，見者有份，大家一起分，反正我不介意共享的。」

　不得不說，沙條愛歌的三觀真是無人能敵，湯昊不敢說的話，她倒是張開就來。

　虞姬氣得不行，「你要分，也打贏了我再說！」

　「行啊，我也早就想和你打一架了，我們現在就去後院的演武場。」

　八雲紫在別墅後院用結界建了個演武場，供這幫精力無限的人發洩，湯昊也是知道的，而此話一出，虞姬果斷的邁出腳步，「打就打，誰怕你啊！」

　虞姬當先出了房間，沙條愛歌緊隨其後，走到門口時，她回頭朝亞絲娜笑了笑，「今天是週五，他就歸你了，我很好說話的。」

　說完，她就跟著跑了，留下亞絲娜面紅耳赤。

　湯昊也有點尷尬，沙條愛歌行事雷厲風行，比他要果斷十倍，他開了後宮，暫時卻沒有把亞絲娜吃掉的想法，但現在，屋子裡只剩下兩人，看著滿臉羞紅的亞絲娜，突然就有些躍躍欲試了。

　要不要吃掉呢？

　被湯昊的目光注視，亞絲娜更加害羞了，低著個頭都不敢抬起來。

　湯昊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忽然就笑了。

　關係都已經確定了，最大的難題被攻克，早吃晚吃又有什麼關係呢，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趕早不如赴巧，今天挺好的。

　「別緊張，我們出去吧。」

　「嗯……」

　亞絲娜蚊蠅般的應了聲，像是木偶一樣被湯昊牽著走出了房間，回過神來時，她已經站在湯昊的臥室了，房門關得死死的。

　雖然現在還不到休息的時候，但這種小細節，無關緊要，畢竟週五只剩小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