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紅顏易逝（二）

許久，狐卿卿終於有了生機，從嘴裡吐出一大口水，呼吸也開始變得平緩。狐白辰感受著她平穩的呼吸，站起身來，對衛白蓮道：“你送卿卿去妖樓。”

“你放心我？”衛白蓮抱臂問道，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她死了，你也活不了。”狐白辰低著頭，劉海擋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聲音很冷，卻又不像是那種生氣的冷漠，倒像是悲傷。

“我可保證不了她的死活。”衛白蓮不負責任地說了一句，但還是將狐卿卿攔腰抱了起來。

“你會保證得了的。”狐白辰的聲音很輕，隱約能聽見一點鼻音。而就在衛白蓮詫異的時候，他已經再次跳下了天河，消失在天河岸邊了。

看著河面上還隱約留著的波紋，衛白蓮的眼神有些飄乎，她看著頭頂的霧氣，輕聲道：“狐紅顏，你該開心了。”

之後，衛白蓮便帶著狐卿卿，消失在天河岸邊。

天河深處，狐白辰循著血的味道不斷下沉，找尋狐紅顏的蹤跡。許久，他才終於在那一片黑暗之中看到了那變回原形的狐紅顏。

他輕輕抱住那已經僵去的赤狐屍體，臉上寫滿了悲傷。

“也許在我們出狐族的那一夜，我應該打昏你。”狐白辰的聲音有些沙啞，異色雙瞳也有水光閃動。

“這樣，你就不會有今天這個結局。”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狐白辰的手腳都麻木的時候，黑狼出現了。

他帶著一身的傷，顯然是被敖子羽所傷。但敖子羽並沒有追過來，也許是去找狐卿卿了，也許是也受了重傷。

“她死了？”黑狼問道。

“嗯。”

“對她來說，這是解脫。”黑狼沒有抱怨自己少了一個手下，歎了一口氣之後說道。

狐白辰沒有說話，不認同黑狼的意見卻也不覺得他說的有錯。

“走吧，再待下去你的小命也沒了。”黑狼轉身向上游去，同時也跟著狐白辰說道。

狐白辰點了點頭，抱著狐紅顏的屍體向上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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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子羽回虛龍宮的時候已經是夜半時分，他的書房裡早有一個人吊兒郎當地坐在那裡等他。

“喲，竟然有人能傷你？”一看到敖子羽捂著右肩進來，千殤就嚷嚷了起來。認識敖子羽幾百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受這麼重的傷。

敖子羽沒有說話，關了門之後便走到他的書桌前拿出紗布金瘡藥給自己包紮。

千殤在一旁看著，也不幫忙，看了看他的傷口程度之後才道：“莫非是那匹黑狼？看這傷口可不淺啊，除了那匹黑狼的爪子，本尊想不出來還有什麼能刺破你這條皮糙肉厚的龍之軀。”

“嗯。”敖子羽點點頭，將藥粉抖在傷口上之後接著道：“他的實力，比起幾天前看到的更強了。”

“短短幾天之內就強到可以傷你的地步？”千殤有些不敢相信，道：“而且你不是說他只是速度快而已，沒什麼攻擊力麼？”

“不知道，似乎是在卿卿修為提升之後，他的實力也增強了許多。”敖子羽淡淡說著，眼神之中帶著一股猜疑。

“你是說，狐卿卿的修為決定了那黑狼的實力？”千殤倒是想起了那日在敖子羽給的書上看到的關於天狐和護衛黑狼的介紹，但沒想到他們的修為竟然是息息相關的。

“是，卿卿的實力提升一點點，對那只黑狼來說，都是巨大的突破。”敖子羽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那黑狼絕對是卿卿的護衛，而卿卿，就是天狐！

“不會吧……”千殤的嘴張的老大，還是有些不相信敖子羽的說法，他道：“照你那麼說，狐卿卿豈不是九尾天狐了？”

“原本只有六成把握，但現在，我倒是可以十成十確定了。”敖子羽點點頭，雖然早就猜到如此，但真的確定是這樣，同樣也讓他有一種恍若做夢的不真實感。

“喂，敖子羽，你是不是瘋了?”千殤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斜睨著敖子羽道：“九尾天狐這玩意，不是古書裡才有的麼？相傳是鴻蒙時代的王者，可真實存不存在，誰知道啊？再說了，九尾天狐棲於青丘山，可這六界，哪裡有青丘山的影子？”

“既然古書上有記載，那就有很大的可能不是空穴來風。至於青丘山，你不知道，並不代表它不存在。”敖子羽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感，讓一旁的千殤看得慎得慌。

千殤聳聳肩，無奈道：“行吧行吧，你說存在那就存在好了。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把狐卿卿抓回來麼？”

說起來，如果狐卿卿真的是九尾天狐，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畢竟，如果狐卿卿是天狐的話，那麼她和那個人就不可能有關係了，而狐卿卿，也就沒有可能跟他……

只是，知道了狐卿卿有可能是九尾天狐，那又怎麼樣呢？九尾天狐對於他們的計畫來說，根本沒什麼幫助啊？

“不必，”敖子羽已經包紮好了傷口，站起來寫了一封信，然後包好交給千殤，道：“既然確定了狐卿卿是天狐而不是秦十三派來的內應，那就不管她。你把這封信交給莘雪仙子，務必在天黑之前送過去。”

“行，你還真把我當小廝了。”不滿歸不滿，千殤抱怨了兩句還是把信收起來，推開門去送信了。

千殤走之後，敖子羽立馬坐了下來，臉色陰沉。他看著自己右肩上的傷口，目光幽暗。那個時候，是他的氣息沒錯，一定是他！

他找了他那麼久，原本在人界的時候也是突然感應到，又突然中斷，而這一次的再次出現，也同樣是突然中斷。

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判斷。兩次他的氣息出現，狐卿卿都在附近。也就是說，身為天狐的狐卿卿有很大的可能拿了那把九尾神釵！

“一千年了，你終於要被我找到了……”敖子羽手中握緊了毛筆，幽幽道。

而另一邊，莘雪仙子收到信之後便拆開看了，之後便臉色大變。這臉色變化之大讓千殤都有些好奇敖子羽寫了什麼。

“多謝魔尊，請魔尊幫小仙轉告表哥，小仙一定做到。”莘雪仙子笑的燦爛無比，甚至還朝著千殤盈盈一拜，這一拜讓千殤整個人都懵了。他怎麼記得他和這女的是敵對的來著？

帶著滿腹的疑問，千殤回了虛龍宮。一進門，他就問道：“敖子羽，你在信裡寫了什麼？那個莘雪仙子怎麼表現那麼奇怪？”

敖子羽頭都沒抬，繼續在紙上寫著什麼，回答道：“也沒什麼，就寫了四個字。”

“唬誰呢？”就四個字，能把那蛇蠍女人給開心成那樣？

“快說，到底寫了什麼？”千殤只感覺自己的心就好像有千百隻貓爪在撓似的，好奇地不得了。

“初十，成親。”

“哦！這樣……”千殤點點頭，但很快反應過來，瞳孔放大，臉色驚恐，喊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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