Ⅳ·光輝 第八十一章 都靈銀行的債務

管家有禮貌對萊昂納多打了聲招呼，便帶著他們直接向著內庭走去。

這應當是加萊亞佐公爵事先打過招呼了。不過

萊昂納多敏銳的注意到了管家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他的眉頭緊縮，像是在想什麼事一樣。

「閣下，」萊昂納多突然開口問道，「情況嚴重嗎？」

「您怎麼。對，也是。

他歎了口氣：「公爵大人與盧多維科大人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激烈了，」他們今天又在爭……這也不是我們這種下人能干預的。您是公爵大人的貴客，倒是可以問問看。麻煩您了，可一定要勸勸架。兄弟間哪有這麼多矛盾。

「爭吵嗎？」

萊昂納多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知道 了。

看來事實真相與表象有些不同。

始爭吵

…如果萊昂納多沒有猜錯的話。應當不是有什麼矛盾。而是有更實在的利益衝突在裡面。

才剛走進了餐廳，萊昂納多就聽見了盧多維科的怒吼。

「你這是想要貪用父親的產業吧！

「你這才是把錢往水裡丟

加萊亞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而在這時，管家敲了敲門。裡面的爭吵聲頓時夏然而止。過了好會，加萊亞佐才壓者怒氣低聲道。

聞言，老管家推開了門。萊昂納多對音家點了點頭，便走了進去。

只見加萊亞佐他們正在桌比用餐。

加萊亞佐坐在桌子段，而盧多維科則在距離他四五個桌子遠的位子上。而在盧多維科的對面，則是四個小孩。

萊昂納多瞥了一眼，便看清了他們的名字：卡洛、卡特琳娜、亞歷山卓、席雅拉。正是加萊亞佐之前跟自己說過的，自已與情婦克蕾齊雅所生的四個私生子女。在他繼任米蘭公爵後，便將他們都帶進了宮廷。而看著父親與叔叔爭吵，他們四個卻是一句話不敢說。私生子必須學會察言觀色。本質上來說，他們雖然與加萊亞佐有親緣關係。卻仍然是奇人筒下。

雖然並非是所有的私生子都被他們的父親所厭惡，但在這種級別的事情上，仍是不會有他們說話的位置。

「發生了什麼，我的朋友？

萊昂納多關切的向加萊亞佐問道：「你們吵架了嗎？」

說著，他坐到了加萊亞佐身邊的位置上，而列拉金則貼著他坐下。

「我先走了，哥。盧多維科突然起身，解下了自己的餐巾，又深深的望了一眼萊昂納多：「我另有事要忙。這一瞬間，萊昂納多立刻看到他的名字再度變成了紅色。而且與之前的不同一這次是血一般的鮮紅。加萊亞佐沒有回他。

他只是低若頭，一言不發的咀嚼著培根。飯桌上的氣氛近乎凝固，他的私生子們也都低著頭，小心翼翼、謹守禮節的吃著飯。不敢發出任聲音，而咀嚼也很緩慢，怕是吃不出什麼味道。

「你們吃完了嗎？」

加萊亞佐突然問道：「吃完 了就去做功課。做完功課才以玩。

他這話出口之後，又沉默了許久，卡洛才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我吃完了。

「吃完了就別在餐桌上待若。

「是，父親！」

卡洛立刻鬆了口氣，向加萊亞佐和萊昂納多行禮，然後轉身像是逃命般的離開。

「爸爸，我也吃完了。

「我也是。

「我也吃飽了。

見狀，他的其他孩子們立刻紛紛小聲說道。加萊亞佐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等到他們都離開，加萊亞佐才歎了口氣。

「我這個弟

「發生什麼了？」

萊昂納多輕聲問道：「你們這可不像是 兄弟間的吵架。」

「那你覺得像是什麼？

「商。扯皮。討價還價。

萊昂納多答道。

聞言，加萊亞佐面色一滯，忍不住苦笑出聲：「不……

萊昂納多追問道。加萊亞佐歎了口氣，說道：「是都靈 銀行的事。

「聽起來是個大銀行。

「是個鬼的大銀行一所羅門在上，那就是個騙子！」

加萊亞佐咬牙切齒的說著：「我找人問過了。都靈銀行是年前才開起來的新銀行，他們資金不多，所以就攬了一些小儲戶。

「事情是從前年冬天開始的。那個時候，都靈銀行的存款幾乎告罄，聲稱本銀號有破產風險、暫時停止支付。然後就給了儲戶一些票據作為抵押…也就是空頭支票。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能兌換出來的錢。」之後儲戶就若急了。但他們又急錢，所以就只能地售手頭的空票…要知道，這票據若要折現，可是需要打折賣出的。

加萊亞佐說著，看向萊昂納多。問道：「你猜之後發生 了什麼？」

…他們又說風險已經過去了，空頭支票已經可以兌現了？「萊昂納多挑了挑眉頭，答道

加萊亞佐聞言愣。

他忍不住感歎：「你真……可你怎麼會知道的？快告訴我，他們是不是騙子？」

「不，你先接著講。我稍微有些猜測。

萊昂納多搖了搖頭，示意加萊亞佐繼續講下去。他從這裡突然看到了一絲既視感「後面就和你所說的一樣。

加萊亞佐聳了聳肩：「空頭支票又可以兌現啦。不僅能兌現，還倒給紅利呢…有幾個不急若用錢的大儲戶，可是靠這個大大的掙了一筆「然後去年這個時候，他們又說自己沒錢了。依舊還是一批人慌得不行，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決定穩住的人就多了。

「結果正如人們所料的一樣一都靈銀行又撐過了 『冬季危機』。那些一直沒有離開他的人都賺了一筆，而最終沒忍住的則後悔的不行萊昂納多問道：「然後你的弟弟決定投資他們？」

「差不多吧。不過這次他們倒是沒喊著破產。

加萊亞佐歎了口氣：「那傢伙號稱要建設鐵路中心，為此圈了一塊地，又開了一家都靈鐵路運輸公司。還打算投資做運河，又把你們撒丁那邊那個地下鐵路的計劃拾起來了，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看起來前兩年的確是掙了不少錢。

「那這裡有什麼問題嗎？」他點了點頭：「盧多維科那傢伙投資了鐵路中心和地下鐵路。而不知道他從哪得來了什麼內部消息，說是地下鐵路要擱置。因為工程設計出了一個大亂子，地下鐵路計劃有什麼致命缺陷…

「我就跟他說，我早就知道這人不靠譜。我們把投資收回來吧。但盧多維科聲稱，給他消息的人和都靈銀行關係密切，有內部消息一下鐵路通不了，鐵路中心的投資收入就會加倍提升。

「所以他不僅不打算把投資撤回，還想把地鐵的股票打折換成鐵路中心的股票，甚至要把存款都買入都靈鐵路運輸公司下屬的股票。加萊亞佐嘟噥著說著：「我總感覺那個人是騙子。但是又拿不到證據…我不可能放任他把家族的資產拿去投資不清不白的人。但他又說我這是坐吃山空，貪圖家族的資產和個人的享樂，買一堆沒用的東西…呃，好吧，我承認，我的確是貪圖享樂。但實際上我也沒花多少錢…

說著，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猛然拔出腦袋。迫切的望向萊昂納多。

「萊昂納多，我的朋友！快給我出個主意一或者告訴我，他到底是不是騙子！我的直覺是否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