Ⅳ·光輝 第六十三章 屬於凱蒂的幸福

冬天又到了啊。凱蒂躲在自己的房間裡，從窗戶旁望若外面的雪景，心裡輕聲念叨若。

大雪一直持續了兩天三夜，凱蒂一直待在福利醫院裡。沒有出門，感覺日夜都頗倒了。她再次感謝自己身上這厚重的毛皮大衣，以及那位不知道姓名的女屍。它給了她先前最窘迫的時期裡活下去的能力，也給了她在寒冬降臨之時不致生病的溫暖。

凱蒂輕呵一口氣，口中吐出淡淡的白煙。她緊裹若大衣，裡面則是不太搭調的麻布衣服。

因為凱蒂已經不再需要穿著 那麼漂亮顯眼了。她已經重新換了一個工作，不再是一個站街的流鶯了。

「雖然可能有些對不起那……

凱蒂小聲念者。小心的臉證過了…那個鐵片居然是真的，而且還是待遇比較高的「客人章」。

有了那個證明，凱蒂在出街攬客的時候，身邊還能佔一兩個保護她周全的打手，而只向「黑皮靴」繳納最低程度的保護費。而且他們還向人吹噓這是「一位落難的貴族大小姐」，把她的價格往上抬了三倍 並且客人還絡繹不絕。最關鍵的。是她終於不用偷偷摸的去接客、還要擔心自己的錢、衣服或是自己被什麼人搶走了。這讓她很快就高裕了起來，弟弟妹妹 上學的錢也籌齊了。她如今甚至可以每天吃一點肉，吃一些新鮮的蔬菜，也能買些乾淨的新衣服，多準備一些用來過冬的柴火了。凱蒂心中十分感激萊昂納多。不僅僅是因為他給了自己一份工作，更是因為他對自己所說的話。

一貧窮不是罪過，更不應該成為罪過。

「一女士，你同樣是一位自由的公民。我們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不同。這兩向話，讓凱蒂心中近乎熄滅的火焰再度燃了起來。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還是個人一自 己還能作為個人被對待。而非是個不會思考的牲口或是母畜。她能夠靠若自己的力量養活自己！而且無需犯法，也無需接受施捨。儘管那是如此卑賤、輕浮的工作，但她依舊靠著自己、靠若這份工作掙足了能活下去的錢。

這個結果讓她感到了充實和滿足。對於她這種窮苦人來說，這也就足夠了。為了生計。再低賤卑微的工作她也願意去做…但施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們幾乎無所有。比自己的性命要便宜的，只剩下了廉價、薄弱而敏感的自尊心。施捨看似是贈予。但實際上卻是用錢去買這份自尊一凱蒂只有在最為飢餓的時候，才會去福利院排位去討免費的粥。

一群貧民擠在一起，互相推操、咒罵，像是狗一樣乞討那只能堪堪填報肚子的肉粥。中間還混著許多偷竊、搶劫。以及餓若肚子還要耍流若是他們中有個熟人死去，他們不僅不會感到悲傷，反而還會感到慶幸和歡樂。凱蒂雖然很怕自已先前的工廠主，但她卻認為他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他說，「遭遇不幸的同類就是最好的發洩一這正是那群賤民之所以是賤民的綠故」凱蒂幾乎認為，自己也要成為這樣的賤民，一生渾渾噩雷的渡過、 或是染上疾病而默默的死去了。在那之後，凱蒂開始振奮精神。試著重新找一份正經的工作。在上個月，她終於從自己的一位恩客身上打聽到了自己能做的活計。

他聽聞，有一位慈悲的先生願意捐款給北區，建立所福利院、一所福利醫院。其中一所福利院和福利醫院可以用以前倒閉的廠房，因此而且他還出資建造了大量的「福利房」，打算以極低的價格一大約是廠 房的三分之一的錢租給窮人。凱蒂也去看過了，那似乎是一種每個人只能分得兩張床空間的小屋子。但這也足夠了。這畢竟是有牆、有門、有窗戶的正經房子，而非是用破布和木板隔開的大廠房。最關鍵的是，它有牆也有房頂，風吹不著雨淋不若，而且還便宜。

那真是一位慈悲的先生。凱蒂感歎者。

以這房子的租金，恐怕十幾年都賺不回來建房的花費。但這卻奇妙的讓她感覺不到被施捨的那種糟糕的感覺而且。在更多的貧民能填飽肚子、不致因為傷病而經易死去的時候，福利院和福利醫院的存在，也同時多了一些工作崗位…比如說煮粥女工，或是福利醫院的護士。

那位恩客願意為她寫一封介紹信，擔保她去做煮粥工或是護士。他也認為以凱蒂的性格，不適合幹這行。她不夠潑辣不夠警惕、不夠自。也不夠絕望。儘管煮粥工每天嘴不花錢的填飽肚子，但凱蒂最終還是選擇了去當一位護士一他們正缺 些細心、有耐心又有力氣的女工。這正是凱蒂的優點。於是凱蒂不再從事先前夜鶯們的活計。

她也給不起別的什麼東西，只有這種一廉價的手工製品能送的出手。在那之後，凱蒂就搬到了那所剛開放不久的福利醫院裡。她的弟弟妹妹都送到了教會學校，這讓她們無需再擠在廠房裡…她如今甚至能屬於自己的房間了。凱蒂花了半頓晚飯的錢，買了一束花。她小心愛寞的將束花放進了花瓶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凱蒂。

她看著雪景，輕聲對自己說道。

往年的這個時候，她們家都在為如何安穩的過冬而犯愁。最溫暖的衣服要給她去上班的媽媽，其他人就只能留在家裡守著火，幾個孩子湊e起數數玩。柴火，枕頭，衣服的扣子，晚餐的麵包。總歸數很難超過十，但這卻已經是她們唯一的娛樂了。

她還記得，自己的妹妹希望能成為一名會計。她的弟弟想要成為一位老師，而她想要成為一名醫生當然，「希望」僅僅是「希望」。至少原本是這樣的。

如今，凱蒂終於真切的摸到了自己願望的尾巴。她的弟弟妹妹們也終於有了上學的錢，有了改變自己命運的可能。

一切都在變好，這太好了。

她在心中分別感謝了讓自己心和身體能夠活下來的「萊昂納多先生」和那個不知名姓的好心人。

一她感到了幸福。小小的、卻又真實存在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