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基礎 第二十二章 那不知王的四十年

尼爾斯米歇爾伯爵又做噩夢了。

他扶著未邊直起身來，感覺到自己很是口渴。他先是喝了半口水，隨即厭惡的直接吐在了地上，又讓管家拿來了一瓶酒，喝完了小半瓶才覺到身體重新暖了起來。

…斯…所羅門尼爾斯低聲喃喃念道：「你會 殺我嗎？」

雖然向新王賠禮道歉過了。但他心中仍舊懷有強烈的不安。

他的家族十分年輕，到他這一代為止，才勉強只能算是傳承了三代。他的祖父曾是懶王的女婿，但在不平三世及他的父親鐵錘直理謀奪王位的政治戰爭中，他們家卻果斷的站到了老直理這邊，並提供了大量的資金。

也因此，他們家才能作為世襲伯爵而延續下來。現今，他們家的領地是亞深西南不遠處的香檳區。

如今的尼爾斯已經成為法蘭克王室葡萄酒的主要供應者，同時他更是一位傑出的商人，名下的商會早已打通了通往聖丹尼、勃艮第、巴伐小亞的三條商路。可以說已經圈定了整個法蘭克最為富庶的一塊區域。畢競再往東，就已經是杜鵑侯的領地了。杜鵬侯居易瓦裡波瓦圖本身就不是好對付的。更何況，那片土地本身就是他的父親紅隼侯亨利波瓦圖打下來的。

七十年前，法蘭克的東部邊境甚至只到克羅地亞以北。但在懶王當政之時，法蘭克的東方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在哥特與波斯人作戰到第一十八個年頭的時候，哥特王國的正北部，管理瓦拉幾亞地區的公爵突然宣佈獨立，拒絕與波斯人繼續作戰。

當時還是石王貝尼托一世的祖父當政之時。東線戰事已然讓他焦頭爛額，與波斯人作戰到第十六年的時候，埃及人也從南方發動了攻勢。同時西南方的迦太基人也躍躍欲試，打算在哥特身上咬上一口。

讓局勢繼續惡化的，是石王貝尼托一世的祖父在和波斯人的戰場上被投石車的石頭砸死。而當時作為某位小貴族的次子、擔任僱傭兵頭子而這時，哥特的宮廷鬥爭基本也結束了。

石王的父親接過了大任一他不是最好的選擇，但他是將軍出身。正合適哥特當前的局勢。

他先是放鬆東線戰場，通過連續三次奇襲擊潰了埃及人的包圍，讓北埃及的軍隊傷亡慘重，並簽訂了和埃及的和平條約，直接懾服了還沒他還打算先北上奪回瓦拉幾亞。但在交戰第一個 月還沒結束的時候，法蘭克就派人和他議和。承諾法蘭克將與他姻親，結為友盟，互不侵互相承諾戰爭援助。

當時代替懶王和他協商的，就是作為官相的鐵錘查理一查爾斯的祖父。於是哥特王就突然騰出了手來，帶著兩隻騎兵團從南繞了過去，奇襲波斯人後方，切斷了波斯人的補給，將深入腹地的波斯人截斷在了知道，哥特的領士除卻西南角之外，基本上就是將地中海圍了個圈。雖然波斯人已經打到了克里特島，但是他們顯然不擅長海戰。精通此道的哥特人輕而易舉的將波斯人的軍隊打散將他們的船隻燒燬，把他們逼停在不同的小島上。

之後他與法蘭克人達成協議，借用了兩隻軍隊將波斯人圍剿在了境內。哥特人負責海上作戰，法蘭克人負責叢林游擊。鐵錘直理提出的條件之一，就是哥特承諾不再追回瓦拉幾亞地區。

之後通過兩次圍剿。哥特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將波斯的第一軍團全滅、 第二至第四軍團重創。指揮最後一場包圍戰的，也是紅事侯。也接連立下巨大的戰功，受封為侯爵。領士就是他打下的那塊地。

雖然那一塊地實在是太大了…但當時的宮相查理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有道理的。

法蘭克這些年人口和經濟發展的都如此迅捷，與他們一直遠離戰爭有很大的關係。正因為他們的經濟和農業都相當發達，已經有百年以上時間沒有發生內亂了。法蘭克人對哥特人的觀感向來不是很好，三分疏遠、 三分嫌惡三分輕蔑，再加上他們不願承認的一分畏懼。但這一大塊好土地，要是不管是然也是不行的。

以，最後的妥協就是將這裡作為紅隼侯的家族領地，然後把他們家排除到法蘭克的頂層貴族之外。但他們卻者啊道，這裡是波瓦圖家的地盤。

以隼作為紋章的他們家，當時可是強盛無比。但也因此受到內地貴族的忌憚。甚至直到現在，法蘭克內地的人們對「東境人」的固有看一然而，去過瓦拉幾亞的尼爾斯卻知道，這樣的看法絕對是錯誤的。東境人不僅不是土著、不是鄉下人。他們甚至生活的比不少內地人都要好。他們的女人穿蓬鬆的裙子，巡邏的士兵也能佩劍，他們也信奉羅門教，行禮與回禮的禮儀一點不少。只是有一…他們】不太尊重王。因此，尼爾斯沒有敢繼續往東方擴展商路。

他不是怕杜鵑侯。而是怕丕平三世。

而他如今怕的，則是另外一件事。

一因為他曾是 卡羅曼王子的支持者。查爾斯王子是作戰出身，他有著光輝的戰績。但尼爾斯不喜歡這樣。對領兵作戰有天賦的王子，他如果成為了國王定會發起戰爭。這樣話，他領地內的農民就要有許多應徵入伍…這意味者他的葡萄酒產量會大大減小。他們家的貴族之位可是用錢換來的。反過來說，如果沒錢的話。失去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羅曼王子失敗了。無論他是被刺殺了還是怎祥，死了就是敗了。他當不了王，自己也站錯了隊。死掉也是無可厚非。但他想要再掙扎一下。

這個時候再投誠，還來得及嗎？黎明還沒有到來，但他已經睡不看了。他穿好衣服。沒有帶任何人便走出房門。

明之前，沉默的樹林陰暗的像是魔鬼的爪牙一般。風又潮又涼、刺骨而寒冷，像是哪裡下大雨了一樣。這是所羅門一世的樹林，他想。這是法蘭克的樹林…但已經不是卡羅曼的樹林了。

往東看去一雖然視線被遮住，但他總感覺那四十六條屍體就垂在他眼前。光是想就讓他感到四肢冰冷。

我會是下一波嗎？

他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自已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個銀鐵衛彷彿早就等在這裡一般，在拐角另一側向他行了一禮。

「你好，尊敬的尼爾斯米歇爾伯爵。

在尼爾斯近乎麻木的視線中，那個銀鐵衛赫敬的說道：「所羅門陛下，及圖平閣下有請。」

極力按捺住自己轉頭就跑的衝動，尼爾斯沉默了許久，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