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魔窟
劍之謀 by 航一航
2019-11-26 20:54
知道了那領頭之人,其餘的人也就變得無關緊要了。蒲落塵將目光轉向了其餘的那幾名官差,說道:“這裡沒你們的事了,你們走吧!”那幾名官差點頭稱是,隨即離去。待得那幾名官差走遠後,蒲落塵的目光又回到了那田大仁身上,開口說道:“田大仁,本捕問你,關於這娘娘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啊?”田大仁微微一愣,說道:“娘娘村?它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村子而已,沒有什麼值得大人關心的事情。大人無需將這小小的村莊放在心上。”蒲落塵聽罷,當即伸出手掌,狠狠地打了田大仁一巴掌。由於用力過猛,田大仁的身軀也隨著那一巴掌猛地轉了一圈,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抬頭一看,仍然面向著蒲落塵。只聽得蒲落塵大聲說道:“過來!本捕有話問你!”田大仁也顧不得臉上的疼痛,只能乖乖地回到蒲落塵身邊。蒲落塵再次伸出了手掌,作勢要打的模樣。田大仁嚇得連忙跪倒在地,磕頭求饒。
“大人,小的知錯了!大人不要再打了!小的給你磕頭,給你磕頭好不好……”說到這裡,便一連磕了五六個響頭。
蒲落塵連看都不看田大仁一眼,冷聲問道:“知道你錯在哪了嗎?”田大仁一愣,支吾了半天,才顫聲答道:“小的……不知……”蒲落塵登時怒從心來,朝那田大仁厲聲叱道:“姓田的!你竟敢如此敷衍於我!”說著,便朝那田大仁的腿上猛踢了一腳,本想再踢幾腳,不過還是忍住了。
“大人!”田大仁紅著眼睛說道,小的沒有敷衍大人啊!還請大人明察!”
“明察?”蒲落塵聽到這兩個字後,冷笑一聲,說道,我看還是不必了!你終究還是別人的屬下,受他人之命,欺瞞於我,我就算殺了你,你也不會對我說實話!”
“這……大……大人誤會了……”田大仁吞吞吐吐地說道。
蒲落塵白了田大仁一眼,說道:“本捕有沒有誤會,你自己的心裡最清楚不過了。若是你再這樣欺瞞本捕,那本捕就只能帶著你的人頭去見縣令大人了!”
“啊?”田大仁嚇得渾身直打哆嗦,連聲說道:“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
蒲落塵聽得有些厭煩,便背對著那田大仁,反問道:“田大仁,你在本捕面前沒有說出一句實話,你教本捕如何饒你?”田大仁忙道:“大人!屬下說的是實話啊!大人!”蒲落塵怒哼一聲,續道:“田大仁,你敢對天發誓,你所說的話都是實話嗎?”
“我……我……”田大仁一時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蒲落塵見狀,哂笑道:“怎麼?說不出來了嗎?田大仁,本捕勸你還是不要再和本捕兜圈子了,若是將本捕惹急了,那你的項上人頭就真的保不住了!”此言一出,只見那田大仁又作出了一副磕頭求饒的模樣,依然沒有吐露實情的意思。蒲落塵不禁皺起了眉頭,心道:“原本只是想用“娘娘村”的事情試探他一番,沒想到這個田大仁竟然什麼都不肯說,想來,若是問他石瀑布的事情,他怕是更要守口如瓶了。需想個辦法讓他開口才是!”說到“辦法”二字,蒲落塵的眉頭皺得更緊巴了。辦法並不是沒有,只是做了捕頭之後,辦法就沒有那麼多了。在遇到這些官差之時,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蒲落塵便亮出了自己捕頭的身分。既然是個捕頭,那就是官府的人,因此,遇到事情也只能用官府的手段來解決。那些所謂的江湖手段一旦用在這些官差身上,那就等於無形中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捕頭也就當不成了。也正因為如此,蒲落塵才會拿田大仁沒有辦法,只能任由對方敷衍自己,聽不到一句實話。
“莫非我蒲落塵就真的拿他沒辦法了嗎?”蒲落塵心裡這樣地問著自己,不過很快否定了這樣的想法。
“不!不可以這樣!”我蒲落塵堂堂七尺男兒,豈能被一個官差如此戲弄?我一定會讓他說出實話的!”心念一定,蒲落塵將目光再次放在了那田大仁身上,開始重新地思忖應對之策。
“毫無疑問,這個田大仁一定知道有關娘娘村的事情。他也知道自己所說的話並非實話,因此他也只能用磕頭求饒這樣的舉動來敷衍我這個上司。我是他的上司,他怎敢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敷衍於我呢?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料定我不知道娘娘村的事情,因此,不論他說出怎樣的謊話,我也都只能聽信與他。”想到這裡,蒲落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心道:“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你田大仁未免也太小覷我蒲落塵了!”只有知道了對方的心思,才能想出辦法來對付對方。只見蒲落塵將眉頭一舒,朗聲笑道:“不錯不錯,你田大仁果然忠心可嘉呀!”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猶如命令一般,令那正在磕頭的田大仁登時停了下來,那些所謂“求饒”的話語也都跟著收了回去。不等田大仁反應,蒲落塵便伸出雙手將田大仁扶起,並連聲說道:“田兄弟受委屈了,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田大仁剛剛起身,蒲落塵便對著田大仁作了一揖,用類似於道歉的口吻說道:“本捕方才對田兄弟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試探田兄弟,若有得罪之處,還請田兄弟海涵!”田大仁此時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不過看到眼前這位“上司”居然對著自己作揖,心中著實不安,便急忙回道:“大人切莫如此!小的受之不起啊!”蒲落塵立即對了一句:“田兄弟受得起!”田大仁一愣,忍不住問道:“這……這是為何?”蒲落塵答道:“田兄弟盡忠職守,理應獎賞才是,本捕身為上司,方才卻對田兄弟又打又罵,如此一來,豈不是令屬下兄弟寒心麼?本捕若不向田兄弟賠罪的話,以後還如何面對眾兄弟啊?”田大仁聞聽此言,似是明白了一點點,便即回道:“大人此言實在是折煞小的了,大人所問的事情,小的都答得不好,受點打罵也是罪有應得,大人何需向小的賠罪啊?”蒲落塵皺了皺眉,說道:“看來,田兄弟還是不太明白啊!”田大仁又是一愣,有些支吾地說道:“小的,小的愚鈍,還請大人明示!”蒲落塵道:“田兄弟,本捕之前問你娘娘村的事情,只是為了試探你而已,並非是為了讓你說出實情。田兄弟的表現也沒有令本捕失望,本捕應該好好地獎賞田兄弟才是啊!”田大仁此刻才完全明白對方話中的意思,不過還是難掩心中的驚訝,忍不住問道:“大人,你方才所言都是真的嗎?小的……沒聽錯吧?”蒲落塵道:“絕無虛言!”田大仁還是有些不太放心,本想再問幾句,卻又擔心觸怒上司,再次挨打,便只好將心中的疑問咽了回去。蒲落塵見田大仁低眉不語,料想對方心有疑慮,便用試探的口吻問道:“田兄弟還有什麼不明白之處,盡可向本捕發問,只要是能告訴你的事情,本捕都會告訴你!”田大仁忙道:“大人多慮了,小的……沒什麼不明白的!”蒲落塵追問道:“真的沒有?”田大仁連連搖頭,說道:“沒有沒有……”蒲落塵道:“既然沒有,那就即刻帶本捕去石瀑布,本捕有要事面見縣令大人!”田大仁大吃一驚,當即回道:“回大人的話,縣令大人從未來過石瀑布。”蒲落塵道:“從未來過?那翟府的翟總管可曾來過石瀑布啊?”田大仁支吾了一下,隨即答道:“翟總管……來過石瀑布。”蒲落塵微微“嗯”了一聲,心道:“這就是了,石瀑布的事情如此隱秘,就算葉吾紹不來察看,那個翟碩也總該來察看一番。不過,話說回來,若是翟碩此刻就在石瀑布的話,那就麻煩了!”為了免除麻煩,蒲落塵便又問了一句:“翟總管此刻可在石瀑布啊?”田大仁回道:“大人,翟總管並不在石瀑布。”蒲落塵微微舒了口氣,心中只道:不在就好,不在就好!”
“既然葉大人和翟總管都不在石瀑布,那你們聽從何人的命令列事啊?”蒲落塵有些好奇地問道。
田大仁答道:“我等聽從文先生的話行事。”
蒲落塵很快問道:“文先生是誰?”
田大仁答道:“文先生是我們葉大人府上的賓客。”
“葉大人府上的賓客?想必就是幕賓了!既然是位幕賓,那我總該見過才是啊!”蒲落塵仔細回想著,很快想到了一人,便即朗聲笑道:“哦……原來是文先生啊!想不到竟然是文先生在這裡!”
田大仁聽到這裡,只覺一頭霧水。眼前這位“大人”剛剛還不知道文先生此人,此刻又做出一副和文先生很熟的模樣,這位“大人”究竟認不認識文先生,一時也是很難分辨了。
“除了文先生之外,你們還聽誰的命令?”蒲落塵開口問道。
田大仁搖了搖頭,答道:“沒有了。”
該打聽的事情差不多打聽完了。蒲落塵便不再打聽什麼,直截了當地說道:“既然你們都是聽從文先生的話行事,那就即刻帶本捕去見文先生!”田大仁這一次倒沒有再遲疑什麼,立即回道:“小的遵命!小的現在就帶大人去見文先生!”
由於蒲落塵不認得去往石瀑布的路,因此只能由田大仁在前帶路。他們出了娘娘村後,一路向西,將至黃昏之時,才到得那石瀑布。所謂石瀑布並非真的瀑布,而是由大面積基岩所構成的裸露山體,白色的岩體背靠蒼穹,挺拔偉岸,遠遠望去,猶如那千尺飛瀑,從天而降,故而得名“石瀑布”。這石瀑布本是靈寶縣境內一處罕見的景觀,當地百姓也經常在此處活動。不過,自縣令葉吾紹上任之後,石瀑布便成為了一處禁地,除了本地的男子之外,老弱婦孺皆不得踏入。為防止有人違反此禁令,葉吾紹還派了很多官差在禁地周圍巡邏,一旦發現外人闖入,立即將其驅走。對於驅走不得者,格殺勿論。蒲落塵便是這樣一個闖入禁地的外人,自然也就也少不了麻煩。
奉命守衛石瀑布的官差看到田大仁帶著一個外人前來,立即上前盤問。田大仁急忙解釋道:“諸位兄弟,田某身後的這位乃是六扇門的捕頭,今日是有要事來找文先生,還請諸位兄弟放行!”領頭的官差聽到田大仁這麼說,便走到田大仁身後,將那個闖進來的外人(蒲落塵)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隨即問道:“田兄,此人真的是六扇門的捕頭?”田大仁連聲應道:“是啊是啊!”領頭的那官差見田大仁回答得那般肯定,便不再懷疑什麼,當下予以放行。田大仁道了一聲“多謝!”隨後便帶著那個外人進入了石瀑布。
石瀑布乃一自然景觀,的確有很多值得欣賞之處。不過,對於進入石瀑布的外人蒲落塵來講,吸引他的事物不僅僅只是眼前的自然景觀了。依據靈兒等人所言,葉吾紹在石瀑布挖掘了一條地道,地道裡隱藏了很多秘密。因此蒲落塵進入石瀑布後,便開始暗中查探那條地道的所在。很快,蒲落塵便看到了很多年輕漢子在臨近石瀑布的地面上來回走動。他們每個人都是走到了石瀑布前,然後消失在了石瀑布下面一個蓬亂的草叢處。那草叢長得異常茂盛,幾乎遮住了蒲落塵的視線。那些年輕漢子只要走到那草叢後面,蒲落塵就只能看到他們的半截身子。那些人只要把身子往下一蹲,蒲落塵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那個草叢一定有古怪!”蒲落塵心中想道。
石瀑布下面的草叢那麼多,這些人為何只在那一處草叢走動?每個人都是走到那草叢後面,就消失了,然後又好像……是從那草叢後面出現的……”蒲落塵越想越覺得不對頭,便不由自主地朝那個草叢走去。剛走了沒幾步,便被那帶路的田大仁攔住了去路。
身為上司,被屬下攔住去路,是件很令人惱火的事情。蒲落塵剛想發火,耳邊便傳來那田大仁的話語:“大人,你走錯方向了,文先生不在那邊!”蒲落塵當即回道:“若是本捕執意要走這個方向,你當如何?”田大仁也立即變了臉色,用堅定的口吻說道:“屬下自當拼死攔阻!”
“咦?”蒲落塵不禁有些意外。本以為眼前的田大仁只是一個善於欺上瞞下,阿諛奉承之徒,不曾想到,他竟然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蒲落塵用異樣的目光看了看田大仁,隨即換了一種語氣說道:“拼死攔阻就不必了。像田兄弟這般忠心之人,本捕怎麼捨得讓你死呢?”田大仁忙道:“多謝大人抬愛!屬下實不敢當,實不敢當!”蒲落塵無心與田大仁這樣的人套近乎,便冷冷地道:“田大仁,本捕說你忠心,你便是忠心之人。莫要在本捕面前貶低自己了,本捕不喜歡那些刻意貶低自己的人。”田大仁微覺吃驚,只道是自己言語間惹怒了這位“大人”,當下急忙回道:“大人說的是,大人說的是啊!”蒲落塵看到對方那般緊張的模樣,皺了皺眉,說道:“好了,沒事了。田兄弟繼續帶路吧!”田大仁連聲稱是,隨後繼續帶著蒲落塵去見那位“文先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