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我叫方寸

　　「我叫方寸，來自九洲天下！」方寸緩緩開口道。

　　魔植聞言，微微彎了彎金色籐株，道：「這點老奴想到了，上一任妖皇陛下身殞九洲天下，傳承落於九洲天下，陛下能得此傳承，必然來自九洲。不過這不要緊，因為得了真龍傳承，便是新任妖皇！」

　　方寸聞言，點了點頭，道：「那你與我說說妖族如今的現狀吧！」

　　聽到方寸這麼問，魔植心裡鬆了口氣，道：「大荒妖地被除黑龍王之外的十一位妖聖分割成十二個區域。臨近天下關的那一片，屬於妖族共同領地，每年十二位妖聖，都派出魔下年輕勇者，前去那裡與人類中的天才修士廝殺，各有死傷吧！」

　　「每一個妖聖的領地，都差不了多少，十一座聖城，每一座上下左右與另外的聖城，距離都在兩萬里左右……」

　　方寸默默算了算，發現自己似乎有些算不過來。

　　這大荒，到底有多大？

　　上下左右相距兩萬里，那就是兩萬里乘兩萬里，好多零！

　　所以說，整個大荒的面積，是地球總面積的兩三倍？

　　一時之間，方寸有些難以想像。

　　雖然心裡頭早就有了這樣的猜測，但當得到證實時，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整個大荒妖地，不過就是一塊大陸而已。

　　這還沒有算上大海的面積，要是算上的放，那更難以想像了。

　　「除去十一位妖聖佔據的陸地，海中的領域，則被黑龍王與龍鯨王，以及水猿王佔據。龍鯨王與水猿王雖無妖聖之名，但是這兩者合在一起的力量，卻不比黑龍王弱，甚至要強出一絲。」

　　方寸微微頷首，問道：「這兩位，為何要與黑龍王為敵，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們不滿黑龍王霸佔整片南海海域？」

　　魔植大聖嘿笑道：「這方面的原因，自然是有的。不過老奴覺得真正的原因是，這兩位曾經是真龍陛下的魔下大將，他們認為陛下被困於九洲天下，最終於九洲天下隕落，黑龍王當時未及時施援，心中有怨憤，於是對黑龍王多少有些看不慣，故意與之為敵。」

　　方寸聞言，不由微微怔了下。

　　暗忖：看來他們並不知道黑龍王陷害上一任妖皇之事。不過想來也正常，要是知道的話，眾妖聖也不可能讓黑龍王活到現在才是。

　　於是，他搖頭輕歎道：「黑龍王還真是厲害啊！至今都沒妖能夠發現，他才是真正害死上一任妖皇的罪魁禍首，厲害！厲害！」

　　魔植大聖聞言，神情微愕，而後雙眸凸瞪：「……」

　　良久，他才問道：「陛下，您，您說什麼？」

　　方寸昂著大腦袋，斜睨著他，道：「我說，在我所得到的真龍傳承裡面，黑龍王才是陷害上一任妖皇陷入九洲的罪魁禍首。在上一任妖皇的復仇名單裡，黑龍王高居榜首之位。」

　　「這，這怎麼可能？」魔植大聖有些凌亂，有些不信，「他，他何德何能，如何能夠傷得了陛下？」

　　方寸聞言，不由笑道：「難怪你們沒能發現，因為你們壓根就不相信有誰能夠傷得了上一任妖皇，包括那尊黑龍王吧！」

　　「然而事實卻是，黑龍王給那位妖皇下毒，而後暗地裡與人類修士勾結，重創了妖皇之後，妖皇這才逃往九洲天下，因為在黑龍王傷了他之後，他就不敢再相信自己的麾下了，真是可悲啊！」

　　確實很可悲，可是魔植能夠理解妖皇的這種心思。

　　因為相比黑龍王，當初那位妖皇的其餘部下，幾乎全都是他一路打服的。只有黑龍王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屬於近臣。

　　連一手培養起來的近臣都背叛了自己，還有什麼妖值得相信？

　　可事實上，除了黑龍王，當時許多妖聖都是值得相信的，其中就包括現在的雷霆大聖，曾經青籐聖城之主，上一任植聖，以及可能是被颶風大聖和黑龍王聯手殺掉的那位老大聖。

　　真正不能相信的，反而是黑龍王。

　　想必這位黑龍王，也很想登上妖皇之位吧！

　　忍了這麼多年，如今終於忍不住了吧！

　　魔植大聖越想，越覺得黑龍王可恨。

　　也難怪這位新陛下，一見面就給他送上一枚龍奴符印，想必他也完全不相信這片天地間的任何妖怪吧！

　　想到這，魔植大聖便能理解這位新陛下的所作所為了。

　　當然，魔植大聖的這些腦補，方寸一概不知。

　　事實上，魔植大聖想的其實也沒有錯。他確實很難想像這個世界的妖怪。更加難以相信，身為妖中大聖，會一見面就對他這位弱小的真龍死心塌地，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最好少想。

　　別說是魔植大聖了，他連龍鯉小白白都不敢相信。

　　在他的想法裡，這個世界，能夠相信的也就只有那麼幾個人，一個是已經死掉的陸夫子，一個是陳采兒，另一個就是秦素茗。

　　剩下的半個，則是柳蘇生。

　　陸夫子和陳采兒，那是他命中的貴人，而秦素茗，那完全就是因為他現在是她的主人，身為器靈，是無法背叛自己的主人的。

　　至於柳蘇生，差點成了他的護道人。

　　不過他對柳蘇生不熟，把他當成半個，完全是給陸夫子面子，以及他最後離開的時候，送了他一壺龍茸泡酒。

　　而寧缺寧山長，方寸卻是不敢相信。

　　因為陸夫子好像並沒有將他的事情與寧缺說過，寧缺認出他來是因為陸夫子留在他身上的那塊印章。

　　至於寧缺為何沒有將他拿下，他覺得應該是陸夫子的面子，以及陸夫子的那個『理想』。

　　再加上，寧缺是儒門代表人物之一，他敢相信嗎？

　　剩下的那些他相熟的人，不論是林茵茵，還是弟子奚芷芊，又或者師父白雨晴，師伯劍十三，師兄林恪，師妹金鈴兒等等這些，他們其實都不清楚他的真正身份，如果她們知道他是一條龍，還會像當初那樣喜歡他，信任他嗎？他覺得可能性不大。

　　林茵茵嫉惡如仇，以柳蘇生為偶像，崇拜他，喜歡他，又怎麼可能願意與妖怪為伍？

　　奚芷芊雖是他的弟子，但她畢竟是普通凡人，要是知道自家師父是一條真龍，是一隻妖怪，她還能以平常心對待？

　　至於這大荒妖地中的那些妖怪們，那就更加不用說了，沒有妖值得他信任，包括膽小的龍鯉小白白。

　　在缺乏信任的前提下，要是無法控制住對方的話，那他只能選擇幹掉對方，免得對方暴露自己的身份。

　　而當方寸問魔植大聖，在這大荒妖族當中，可還有什麼妖怪值得他信任的時候，魔植大聖直接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還有妖類值得信任嗎？

　　他也不清楚，在他看來，最值得信任的妖，應該是雷霆大聖，因為雷霆大聖在他被圍殺的時候，出手相救了。

　　雖然最後他依然還是死了，雷霆大聖也因此身受重傷。

　　可說起來，雷霆大聖與黑龍王和颶風大聖之間，關係卻非同尋常。

　　黑龍王的龍宮後宮之主，正是雷霆大聖的女兒，而他這位女兒卻生了颶風大聖這麼個強大的兒子。

　　雷霆大聖雖然與他們為敵，但他們卻沒有殺他。

　　這個時候若是叫雷霆大聖站出來大義滅親，幹掉自己的女婿和外孫，他能欣然答應？

　　換位思考一下，魔植大聖就覺得自己做不到。

　　所以，他沉默了。

　　於是方寸輕歎道：「所以啊！魔植，想要真正成事，靠別人是不行的，我們只能靠我們自己。雖然我也希望能夠扼制住六聖聯盟的勢頭，但是這時候，我們卻不能強出頭，否則先死的會是我們。」

　　「可是陛下，這個時候，老奴要是不回青籐聖城，青籐聖城的子民與老奴的子女，以及那些門人弟子，必死無疑啊！」

　　「魔植，你覺得現在回去，還來得及麼？」

　　雖然不想打擊這位前妖中大聖，位方寸卻不得不提醒他。

　　「陛下，老奴覺得應該是來得及的。」魔植大聖說道：「老奴的青籐城佈置著無數陣法，只要陣法開啟，即便是妖聖，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攻破，因為那些陣法的法力源泉，來自於聖城底下的礦脈。而不論是颶風大聖，還是黑龍王，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攻打青籐聖城……」

　　「為何？」方寸不解問。

　　魔植大聖解釋道：「在老奴與颶風大聖，以及黑龍王，還有雷霆大聖大戰之時，東南海域的龍鯨王與水猿王率兵攻入黑龍王的海底龍宮，黑龍王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趕回龍宮。而其餘四大聖，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坐視六聖聯盟攻打青籐城。就算他們有五位大聖，但最多也只有一位大聖能夠空出手來攻打青籐城，所以……」

　　方寸：「難道他們就不能兩尊大聖聯手對付一尊，然後各個擊破？」

　　魔植點頭道：「當然可以，但六聖聯盟中的那些大聖，其實也不是鐵板一塊，他們其實也很惜命，所以老奴猜測，短時間內，他們肯定會形成一個短暫的僵局。」

　　他說著說著，突然變得自信起來，「陛下，送老奴去一趟青籐聖城吧！只要遠遠看一眼，事有可為則為，不可為則退，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