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5章 人面蛇身

當鄭崢身影出現在臺階頂端時，心神憔悴的花女們，暴發出興奮雀躍的歡呼聲。雖然她們知道鄭崢還活著，但時間這麼久，依然擔心不已。

不過花女們很快就發現，鄭崢並沒有像反常那樣下了臺階，而是示意一下後，轉身走向祭壇中央。直到這時，花女們才醒悟過來，不知不覺間，少爺已經完成一百零八道階梯壯舉，正式進入核心地帶。她們的心情，也隨著鄭崢每個細微動作，而變的不安與期待起來。

鄭崢來到祭壇前面，看著屹立在眼前高約十二丈的圖塔，心悅誠靈的拿出三柱香火點燃，然後恭恭敬敬拜了三拜。

做完這事後，他這才用心打量祭壇。

有一卷羊皮卷，雖然經過漫長歲月的腐蝕，依然像新的一樣靜靜躺在那裡。在它前面，是一個人頭碗骨蓋，裡面盛著一盞明燈，冒著淡淡藍火，經久不熄。除此之外，還有一件疊放整整齊齊的袈衣，一枚鎚骨銼，上面全是藍光水線條，一條十二個骷髏頭竄起來的金色項鍊。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是巫人祭祀用的器品。

鄭崢懷著虔誠的心，拿起羊皮卷，並且緩緩打開。上面全是古老巫文，橫劃扭曲，怪異神秘的像是孕含天地無窮奧義。

很神奇，他感覺自己好像能看懂這些東西，但又很模糊，根本理解不進去。雖然融入大巫精血，但還是有很多奧義，不是眼下自己所能染指的。

不過鄭崢猜測這應該是份祭文。在祭拜祖巫時朗誦高歌用的。

把祭文放下來，鄭崢又拿起骷髏項鍊，這十二個用骷髏穿起來的項鍊，連同銅線都鮮紅欲滴，猶像剛剛取下材質時血淋淋一幕一樣，給人一種幽怨、詭異毛骨悚然的感覺。同樣，在這骷髏項鍊上面，鄭崢感受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力量。

他又把目光移向鎚骨銼。

一面雕滿細小的巫文，一面是幾幅說不清道不明的畫，中間被藍水細條給隔絕開。拿在手中時，份量卻相當驚人，不輸給渾金三棱棒多少。

鄭崢有些震驚了，這是什麼骨頭？

竟然這麼重！

難不成是大巫身上取下不成？雖然他很懷疑，但卻不太敢肯定。

鄭崢深深吸口氣，目光逐漸堅定起來，都走到這一步了，自己還有什麼好顧忌？自己尊的不是三清老祖，修的也不是上古妖法，走的同樣不是玄門路線……

他並沒有馬上動作，而是走下祭壇，開始沐浴更衣，淨手焚香，齋戒三日，靜心通明。這才從新走上祭壇，穿起水藍巫袈，頭戴十二巫銅帽，脖掛骷髏項鍊，腰纏人皮豉。用碗骨蓋燈點起沉香，十二根紅頭燭，然後才拿起祭文，開始大聲喧讀。

上古巫文，每一字，每一音節，自帶神通。

鄭崢朗朗上口，空間卻開始風雲變幻，明珠忽閃忽暗，氣流四卷，也不知哪裡來的狂風在那裡肆無忌憚的咆哮翻滾。平地處處驚雷，宮殿四處搖晃……

諸女們睜大眼眸，看著四周天地異像，整個心都提到嗓子眼上，手心全是汗水。但鄭崢表情卻十分的平靜，聲音越發激昂高伉，像是訴說什麼，與天爭鋒。

圖塔上空，最終彙聚成一道巨大漩渦。

待到最後，從遙遠各個星域，飛來數道流星，穿過層層疊疊阻礙，進入蠻古大陸，沉入地下長河，最終從漩渦中沖了出來，彙聚到圖塔上面，徹底把它點亮了起來。

雖然光芒還是十分黯淡，就像瑩火一樣在跳躍，但就像一下子有了靈魂，圖塔被血紅藍光所圍繞，一股遠古幽暗而又蒼涼的殺戮氣息，開始不停彌漫出來。

……

在遙遠的三十三天星域外，太清仙境，一位頭頂圓月，身著黃袍八卦，鶴髮童顏的聖人，忽然睜開雙瞳，一道開天闢地的光芒中，地水風火演化，洞透世界一切萬象。

“誰在收集祖巫魂魄？”

……

清微天，玉清境，又一得道聖人，輕輕點動手指掐算，隨即歎口氣，喃喃出聲：“何苦由來。”說話間背後虛空浮現一枚幡旗，再仔細一看，卻又是一片混沌虛無。

……

又有一處天外宮殿，百獸奔走，飛禽圍繞，有位女神，一日七十變，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她的身影也在巨大的山河圖畫中浮動扭曲，整個宮殿全都是嘆惜聲音：“又一量劫將起嗎？”

……

而此同時，在無數廣闊浩瀚的星域中，有的在荒野沙漠中，有的在深山老林裡的，有的在火焰山下聚集地，有的深入地下上萬米；有的是還未開化的蠻人部落，有的是早已廢棄的古老遺跡，但凡有著差不多的圖騰塔像，都出現天地異像。

或跪拜，或引人，不一而足。

只有少數幾個地方的人丁稀少的部落，他們淚流滿面，撕衣抓土，嘶心裂肺大叫：“大神在上，巫人在下，今日圖騰塔現天象，是否想起我們幾近滅絕，被遺棄一族？祖神啊，快快醒來吧，快快帶領我們富強起來，從現當年縱橫天下的榮耀之光……”

這一切，鄭崢並不知道。

當他宣讀祭文，開始履行召喚祖巫大任後，也就開始一條全新，並且艱難崎嶇的復蘇之路。上古洪荒，巫人之所以敗退並且幾近滅亡，並非沒有道理。巫人自大、暴躁、肆殺，不敬天，不拜鬼神，一直以盤古大神後裔自古，最終引來眾怒，召來滅族之禍。

如今星域世界，人族掌天治地管輪回，當之無愧的三界霸主，自然而然，不會讓曾經死對手有一點點復蘇苗頭。而且經過這麼多年來發展，佛道兩門，早已控制三十三星域內的絕大部份生靈與資源，巫人、妖族也是舉步維艱。

假如鄭崢身份行蹤暴露出去，接下來要面對的，恐怕是永無止境的圍追堵劫，直到他神魂具滅為止。

這是一條不歸路。

無論他是否自願，還是不自願，已經沒有回頭餘地。

星光在圖塔中點亮，並且流走一圈後，飛出一縷藍點，最終進入鄭崢體來。下一刻，他感覺下軀一陣扭曲變化，最終形成一個人面、蛇身、藍皮、朱發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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