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世道毒瘤(1/3)
炎黃人間 by 吃瓜也快樂
2019-11-24 02:47
「凡是心中有著這種念頭,無論傚法得多麼神似,都不可能成功。真正的行道者,是從心靈上,行動上去踐行心中的大道,凡是有任何一點旁的得失心,僥倖心,都不可能成功。
你既然問我紅巾會那位前輩的事,我正好知道,就給你說說,你再印證一下你家長輩的事,心中應該就會有所感悟了。
真說開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秘密,紅巾會那位前輩確實就是一位行道者。他的事跡我也只是瞭解個大概,他本名叫陳翔,很普通的名字,也是很普通的一個人。
在他很年輕的時候,那還是舊歷時代,在一個極繁華的城市裡工作,後來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沒有人知道具體原因,至少紅巾會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毅然決然的離開了繁華先進的大城市,主動斷絕了所有聯絡方式,所有人都以為他死掉了,徒步深入到荒無人煙的西北邊荒之地……你道他要做什麼?植樹造林,他要用自己的手造出一片森林來。
單是舊歷時代,他就那片邊荒之地獨自生活了十幾年,從一個青年人變成一個中年野人。
後來,天地異變,人世間一切都亂了套,各個偏遠之地的人們主動向中心收縮遷移,他與正在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人類世界越來越遠,他更對世間變化一無所知。
超能力者稱霸那二十年,他依然在默默的植樹造林,也依然是一個普通人,最多是個常年生活在野外,一直保持勞作的比較健壯的普通人,那個時候,他已經五十多將近六十歲。按照他的設想,本來是要最終老死在他自己一手造出的那片森林裡。
這時候,終於有兩個從人類世界而來的武者,一追一逃的來到了那片森林裡,追殺者手刃仇敵自己也身受重傷,被已是老人的陳翔救了,陳翔由此才知道了外界這幾十年的滄海桑田,聽完之後,他一夜難眠,靜坐到天明,然後連跨數境,成為大宗師。後來的事情就沒什麼可說的,他走出了那片森林,在北疆創立了紅巾會,興旺了一陣子,最終又給人滅了。」
聽完這一位行道者的事跡,莫淵心中感覺很特別。
一個青年,在一生最好的時光裡,離開了盛世繁華的都市,走入荒無人煙的荒原,要用餘生所有的時間造一片森林出來;
然後他老了,卻又主動離開了那片已經長出來的森林,走入面目全非的人世間,想要做點什麼,最終結果是被天外飛來的一柄劍割掉了腦袋。
一位本該在世間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的人物,就因為時代的刻意忘記,只能出現在少數人的口頭上,生平僅寥寥數語,有太多的秘密已經隨著他的死去成為永遠都謎。
將此人的事跡和李鴻儒的生平聯繫在一起,莫淵隱隱把握到了某種共性,可真要讓他提煉出來,有感覺說不準確。
不過,他的心裡也總算有底了。
而後他一臉饒有興趣的看著北樵,問:「你怎麼瞭解的這麼清楚呢?」
北樵翻了翻白眼,很光棍的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和紅巾會的關聯嗎?告訴你又有何妨。」
他心裡想著,反正都是「破落戶」了,在這「暴發戶土豪」面前又有什麼可繃著的。
「那位追殺者就是我的父親,當時他出於感激,給當時已經顯得非常年邁的陳翔傳了套非常簡單的呼吸法和養生拳法,陳翔前輩也是藉著這兩個簡單功法的引子突破成了武道大宗師。
我父親親眼目睹了一位大宗師的誕生,還是熟人,他哪會放過這機會,直接就跪地磕頭拜師,陳翔前輩直接收他作了大弟子。後來他也追隨陳翔前輩一起走向了末路,那個時候我年紀尚小,很少與外人接觸,這才逃過了清算。」北樵道。
汗巾幫的高福是他父親的心腹,因為傷殘一直養在家裡,也自小帶他長大,那次危機時也是有高福的周旋這才讓他成了全須全尾的「漏網之魚」,有一段時間他和高福父子相稱,而在他心裡,兩人早就有了父子之情,所以對於高福,他從來都是以父侍之。
莫淵頷首道:「這麼說來,陳翔前輩還是你的親師公啊。」
北樵搖頭道:「他老人家的想法和你們一樣奇怪,說廣收徒弟是迫於無奈,因為他想把自己的武學更大的推廣開來,需要太多得力之人相助,這才收徒,可若徒子徒孫這麼無窮無盡的玩下去,最終又會演變成他所不喜的那套局面,所以強制規定在他的下面再沒有徒孫這個說法,至於徒弟們遇到中意的人想要傳授武學,他也不加絲毫限制,隨意。
所以,我也不敢稱他做師公,只能叫前輩了,因為按照他的說法,我和他是沒什麼直接關係的。……哎,這真是太奇怪,他這做法我至今都沒有想明白,更像是自己跟自己鬧彆扭添堵似得。」
莫淵比北樵更能理解那位陳翔前輩一些,但也覺得他這做法有些賭氣彆扭的味道。
就像一個孩子強硬的說著,「我就不要那個爛蘋果,就不要,就不要!」
而陳翔前輩這種做法,想要將一位大宗師的武學半點不藏私的、像免費贈送大白菜似的推廣給天下人,哪怕這些武學來歷純正乾淨,沒偷沒搶,沒有違背任何誓約,全都是他自悟而來,可這依然無法改變他在某些人眼中,已成為眼中釘、癌細胞、世道毒瘤這個事實。
怪不得會如此乾淨利落的出手。
一劍天外來,大宗師授首。
這不由得不讓他聯想到自己,雖然炎黃之劍的具體做法不同,但效果都差不多,也就肺癌和胃癌的區別,都是必除之而後快的。
而且,自己這邊現在也有了一位行道者,大宗師,越來越像了。
這樣想著,他突然感覺脖子有點發涼,真怕某一天就有這樣一柄劍也向他飛來。
再想起老校長的警告,心裡越發的警醒,不敢視之為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