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三年之期

「第二卷殺戮之卷麼？你徹底參悟用了多少時間？」我向著白起開口問道。

我從樓蘭獲得殺戮之卷後雖然也有鑽研，但天道九卷實在是晦澀難懂，我的進展一直十分緩慢，想要在短時間徹底參悟實在是有些困難。

「五百年。」

「五百年？！」我聽到白起這麼說無比震驚，若真是要五百年，自己早就化作了一攤白骨，要知道這還僅僅是靠近鎮魔古劍啊。

「不過你放心，想要靠近鎮魔古劍並不需要完全參悟，我也沒指著你有生之年也能參悟透徹，再說，不是還有本將軍在麼？」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眼前不是就有一個已經參悟了的現成大師麼？一瞬間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不過白起並沒有告訴我，在他看來就算有他在，我想要參悟到能夠靠近鎮魔古劍都需要幾十年的時間，之後想要從鎮魔古劍之中領悟第三卷談何容易。

但是兩年前的時光實在是太熬人了，我給白起點燃了新的希望，此刻他想要出去的念頭不比我弱，兩千年的執念可怕的足以讓任何人改變，那一天起我就在白起的督促下全身心的將精力放在了殺戮之捲上。

殺戮之卷不愧是天道九卷之中主殺伐之卷，裡面很多東西都是要真正經歷過殺伐之人才能明白理解，白起跟我說，當初他就是為了這殺戮之卷才選擇當了一名將軍，為的就是在殺戮之中盡快的理解殺戮之卷的真意。

還好我本就也是一個快意恩仇的人，在有了白起帶路之後領悟殺戮之卷的速度一日千里，就連白起也沒有想到我進步的如此之快。

殺戮之卷沒有讓我的硬實力得到直接的提升，但卻讓我對各種神技的技巧把握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如何殺人，如何不殺人，如何讓人生不如死。

時間如流水，但是在這鎮魔淵下卻沒有晝夜交替，我也不知道又是多久的時間，畢竟每一次白起的講解，我有所領悟一閉眼再睜開已然不知道過了多少的時間。

雖然白起總是說時候未到，但每次頓悟都會嘗試一下靠近鎮魔古劍，如今的我已經能夠靠近到五十米的距離。

雖然已經過半，但是越是靠近，我就越發的感覺到鎮魔古劍散發出來的恐怖。

「不必驚慌，你會感覺到震驚是正常的，因為現在的你也不曾正面對抗過這鎮魔古劍散發出來的殺伐之氣。這古劍威壓本就是上古大帝誅殺無盡外域天魔說形成的，大帝的餘威，天魔的怨恨交織在一起，經過這兩年前的歲月自然是恐怖，別說是你，就算是我此刻肉身具在也不可能硬抗住這一份威壓。」

「你也不行？」我聽了很是震驚，巔峰的白起起碼也是神王境吧，這種級別的強者竟然連靠近鎮魔古劍都做不到，我對於黃泉大帝的恐怖更上升了一個級別。

「沒錯，帝境之下，神魔不擋！話說回來，我們修殺伐之卷本身也不是抵抗，而是在適應，融入到其中。」

「習慣了殺戮，我已經也會是一個殺人狂麼？和你一樣？」

「哈哈哈，誰知道呢？據我所知，這五千年來修煉殺伐之卷的人可不止你我二人，不過能夠稱得上殺神名號的人似乎就只有我一個了，當然也許你能成為下一個。」

白起還有一句話在心裡沒有說，那就是殺神祇有一個。

我握了握拳頭，摒去了這些念頭，五十米了，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我必須要盡快參悟透著殺伐之卷才行。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若使民常畏死，而為奇者，吾得執而殺之，孰敢？常有司殺者殺，夫代司殺者殺，是謂代大匠斫，希有不傷其手者矣。」

這是殺戮之卷的一句話，意思我早已理解大概，講的是上位者需要善待下位者，不能隨便殺人的道理。

然而雖然理解意思，我卻不能明白這句話為何會出現在殺戮之卷中，殺戮之卷，通篇戾氣極重，唯獨這句話與通篇格格不入。

我曾問過白起這個問題，白起卻說這句他解不了。

我問他原因，白起卻避而不談，我相信這句話白起肯定也是參悟了的，但是他卻不告訴我，現在我和白起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覺得他不是不想告訴，而是不能。

算算日子突然想到了什麼的我問向白起，「白起，你有殺過後悔之人麼？」

「沒有。本將軍殺人從不後悔，生死而已，我強，他弱，他便任我宰割。」白起話語平靜。

「若並非你本意，比如說你入魔暴走，殺了你最親近的人呢？」我持續追問。

「生前親近罷了，既然已經是死人，有何親近？」

我搖了搖頭或許這就是殺神吧，這等境界是我或許永遠都理解不了。

「蕭楓，你可聽說過道？」

我想了想點頭，道這個詞雖然說虛無縹緲，但我還真被人很具體的言傳身教過，那就是我的父親，蕭胤辰，按照他所說他修煉的便是無情道。

「等你的竅穴打通到第八竅穴的時候便要找到自己所追求的道，道一旦定下便不可改變，殺伐便是我的道，我一生戎馬追求殺伐，如果我否定自己的道便一輩子都不可能突破神王境。」

我聽了之後心裡有些明悟，難怪蕭胤辰如此冷血無情，追求無情道的他注定不可能回頭是岸，他若回頭，那便是要他放棄武者的身份，拋棄自己的道啊。

「所以你問我的那句話，我就算參悟，卻也是無解。」白起的話讓我的目光再一次看向了殺伐之卷，幾個字格外醒目的在我眼前跳動，我腦海之中有什麼靈光閃過，閉目陷入了沉思。

白起看著沉浸在修煉之中的我喃喃自語道，「我求殺伐道，注定一生只能止步在這殺戮之捲上，不過這個傢伙的或許真的可以也說不定。」

時間飛逝，鎮魔淵裡不知年月的我並不知道此刻外界已經是數月的時光過去。

黃泉澗事件並未大規模的爆發，域外天魔的事件雖然在武學論壇上驚了一場熱潮，但是在龍魂的鎮壓下很快平息了下去。

魂族消聲覓跡，蕭玄溟也不知所蹤，就連蕭胤辰也不知道為何沒有了任何聲音，華夏武學界這數個月變得異常平靜了起來。

而這也不過是表面的平靜而已，我「死」在鎮魔淵的消息在鎮壓了一段時間之後，還是傳播了開來，不過這種事情畢竟已經不是第一次並沒有人敢立刻來找雁門的麻煩。

畢竟誰也不知道過一陣我又會不會突然竄出來，這種的事情已經發生過數次了，這個霉頭沒誰想要去觸，然而暗地裡與我有仇的人已經開始朝著雁門動手了。

期間鬧得最大的一次，便是林澤鴻上雁門要人，聲勢浩大誓要屠盡雁門上下，十方劍陣與玄水蛟龍已經六翼金蠶蠱將林澤鴻擋住了，也得虧我在宗門留下了諸多保障，否則只怕是要被這林澤鴻血洗了。

但即便是如，這也沒能讓林澤鴻放棄，最後千夜雪倒是乾脆的願意放人，千夜雪甚至如今失去了我這個靠山，宗門等於是沒有了父母的孤兒，她需要對所有的弟子負責，不能硬碰硬，但林幽冥在於林澤鴻夜談之後並未選擇離開，反倒是林澤鴻連夜趕回了幽州。

有人傳聞蕭楓並沒有死，林澤鴻在知道消息之後立刻選擇跑了，有人說千夜雪實力突飛猛進，林澤鴻已然不是對手，只能灰溜溜的跑了回來，對此無論是雁門還是林家都沒有放出任何消息，外界只能猜測不斷。

龍首山上。

千夜雪披著披風看著外面，喃喃：「楓，已經有人開始來雁門尋釁了，不過你放心我肯定會守護好你建立的雁門的。」

「雪姐姐，楓哥哥肯定沒有死。」白以默突然出現在千夜雪身後堅定的說道。

千夜雪回過頭摸了摸白以默的腦袋不說話，她的內心何嘗不是這樣的希望的呢？可是這一次她卻有些絕望，因為如果能回來的話肯定早就回來了，別人不知道她還是知道的，天山上三年之期都等不來的蕭楓，誰能等來呢？

洛水月已沉睡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