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練劍

　　「廢物，劍都握不穩，還能指望你幹什麼？」

　　漫天大雪，白玉京被責令只能穿一件單衣，就這麼站在雪地裡，凍的瑟瑟發抖，如何還能拿的穩劍。

　　可銀蛇老魔哪裡管這些，冷哼了一聲，落向白玉京的目光之中滿是冷漠。

　　「練，給我把吃奶的勁都用上，往死的練！就這一劍，每天給我劈一萬次，劈不完，老夫便劈了你！」

　　袖子一拂，銀蛇老魔當即轉身回房間去了。

　　別說是白玉京了，即便是其他人看著這一幕，也同樣心有慼慼。

　　同樣都是少年人，之前還有人心中有些拿不準，懷疑拜入銀蛇老魔門下，會不會真的是一次機緣，可如今，看到銀蛇老魔對待白玉京這個所謂記名弟子的態度，便徹底熄了這個念頭。

　　銀蛇老魔根本什麼都沒有教啊，就是這麼粗暴的扔了一把劍給白玉京，半句指點都沒有，就這麼每天讓劈一萬劍，這哪裡是修行，根本就是折磨啊！

　　從早到晚，除了吃飯之外，白玉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練劍。

　　白玉京的身體在無垢山莊這些少年中，已經算是最好的了，可這麼一種練法也根本吃不消了，最多不過劈了兩千劍，白玉京便感覺手臂彷彿不是自己的了。

　　可他才剛剛停下，銀蛇老魔的聲音便驟然從大廳之中傳了出來。

　　「老夫讓你停下了嗎？」

　　淡漠的聲音，便猶如九幽的寒風一般，讓白玉京打靈魂之中透出一抹寒意，咬了咬牙，繼續握住劍，用力劈砍。

　　不遠處，看熱鬧的那些少年，此刻也不禁一陣頭皮發麻。

　　「太恐怖了，這老魔不會是想折磨死他吧？這也是記名弟子？」

　　「操，白玉京可千萬別死了，否則，若是這老魔又要重新挑選弟子怎麼辦？」

　　沒人在乎白玉京的死活，可想到白玉京死了的後果，幾個少年人頓時心中就有些發毛了。

　　時間緩緩流逝，一轉眼大半天的時間便過去了。

　　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的，可白玉京卻依然還在原地練劍。

　　這期間，白玉京甚至暈死過去一次，握劍的手臂紅腫了起來，看著極為猙獰可怖，可等待他的卻並非憐憫，而是一盆刺骨的冷水，以及銀蛇老魔冰冷的呵斥。

　　這樣的過程之中，白玉京整個人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起來，他甚至記不得自己到底劈了多少劍，暈過去多少次，從清晨到深夜，直到月上中天，這一天才終於算是結束。

　　然而，對於白玉京來說，修煉卻也還遠遠沒有結束。

　　銀蛇老魔早就已經吩咐無垢山莊的人準備好了藥浴，粗暴的將白玉京扔了進去。

　　這種瘋狂的練劍，早已經超出人身所能承受的極限，倘若不以藥物淬煉，那麼白玉京這一條手臂只怕都要廢掉，更不要說繼續練劍了。

　　整個人泡在藥浴的木桶之中，縱然是白玉京的韌性，也不禁發出一陣慘呼。

　　痛！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的，整個人猶如置身洪爐之中一般，尤其是那一隻紅腫的手臂，麻癢不堪，讓白玉京簡直恨不得乾脆砍掉這一條手臂才好。

　　「想要把手臂砍了麼？要不要老夫幫你？這麼點苦都吃不了不如乾脆死了算了，免得浪費老夫的時間！」

　　冷冷看著白玉京，銀蛇老魔不屑的開口譏諷道。

　　「弟子……可以堅持！」

　　雙眼充血，嘴唇早已經被自己咬破了，可此刻聽到銀蛇老魔的話，白玉京卻依然咬著牙回答道。

　　「那就給我打起精神來，老夫傳你一段口訣，給我背熟了！」

　　漫不經心的開口，銀蛇老魔緩緩念出了一段口訣。

　　這種痛苦之下，白玉京根本就顧不上卻理解這些口訣是什麼意思，只能拼了命的死記硬背。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玉京迷迷糊糊間睡了過去，就這麼在浴桶之中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天才濛濛亮，白玉京便直接被銀蛇老魔從浴桶之中抓了出來，粗暴的扔在地上，早有僕役準備好清水，給他沖洗身體，換上乾淨的衣服，然後……繼續被趕到外面練劍！

　　每天一萬劍！

　　不打折扣，更不給休息的機會。

　　白玉京只能拖著疲憊的身體，繼續練劍。

　　只是真正開始練劍的時候，白玉京才發現，昨晚紅腫的手臂，已經恢復如初，雖然依然疲倦，可卻也已經並不影響他繼續練劍了。

　　一劍接一劍的劈出，於此同時，昨晚死記硬背下來的口訣，也緩緩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那是一段心法口訣，似乎是感知天地元氣的法門，可問題是白玉京體內經脈淤塞，根本就無法感應天地元氣。

　　可仔細體悟之下，白玉京卻終於發覺了一絲異常。

　　練劍！

　　自己每一次劈砍的同時，彷彿便能夠借助練劍的機會，強行吸納一丁點的天地元氣，當然，這一丁點的天地元氣甚至都無法形成氣感，更談不上修煉，可身體卻能夠敏銳的感受到這一丁點細微的變化。

　　這樣的發現，頓時讓白玉京精神的一振。

　　之前他不太理解，銀蛇老魔讓他這麼瘋狂的練劍是為什麼，可如今感受到身體的變化，卻是豁然開朗。

　　練劍即是修行！

　　銀蛇老魔便是在用這種看似折磨的方法，幫助他踏上修行之路。

　　想明白了這一點，白玉京精神頓時為之一振，從之前那種的被迫練劍，變成了主動練劍，別看似乎只是心態上一點點小小的變化，帶來的影響卻是十分巨大的。

　　白玉京不但嘗試著咀嚼那一段口訣的每一個字，同時也嘗試著改變出劍的方式，一點點優化出劍的力量，速度，角度！

　　銀蛇老魔並沒有教他該如何出劍，可這麼修煉下去，卻自然的便能讓白玉京自己開始摸索，應該怎麼出劍。

　　大廳之中，銀蛇老魔微微睜開眼睛，遠遠的瞥了白玉京一眼，眼中也不禁閃過了一絲意外之色。

　　按照銀蛇老魔的預計，至少白玉京也得練上七八天之後，才能察覺到其中的深意，真正踏上修行之路，可如今這才第二天啊。

　　微微瞇起眼睛，銀蛇老魔輕聲自語道：「有點意思了，這小傢伙，看來比我預想中更出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