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毛猩猩也會有憂鬱症　金馬導演楊力州「最殘酷作品」記錄動物悲歌

金馬導演楊力州執導紀錄片《獸刑》，聚焦於屏東科技大學的「保育類野生動物收容中心」，這裡聚集許多擁有悲慘遭遇的動物：被夾斷雙臂的台灣獼猴、被馬戲團拋棄的棕熊、罹患憂鬱症的紅毛猩猩等，在導演的安排下，他們將對鏡頭說出心中的憤恨，是他導演生涯最殘酷的作品。

談到《獸刑》的起源，楊力州表示，他過去拍的紀錄片都是以人或組織為主題，讓他聯想到，人類可以為自己發聲，但動物呢？「他們沒辦法為自己發聲。因此我決定讓這部紀錄片是以動物為主要角色。」

楊力州指出，西方許多關於動物的冒險故事，都會讓動物開口說話，來拉近和兒童觀眾的距離，這次他在《獸刑》也想讓動物開口說話，不過是偏成人風格、帶有殘酷面向的。楊力州透露，剛開始，他們想找寵物溝通師來幫忙，「但因為寵物溝通師真假難辨，並且在與屏科大溝通的過程中，他們也表示了對於真實性的擔憂。」

這個困境讓楊力州開始反思：「要怎麼在讓動物說話的同時，又讓觀眾能感受到這是動物真實的想法呢？」後來，他發現收容中心的照養員們是世界上最了解這些動物的人，長時間的照顧讓他們十分熟悉彼此。「所以在拍攝中，我們就詢問了這些照養員：你是這世界上最了解牠的人，你用想像的，如果你是牠，你會說什麼話？」

透過後期處理，讓這些照養員說的話，聽起來真的像是動物發出的聲音，這是《獸刑》裡相當特別的設計。楊力州透露，他曾經被問到：「導演，這些主要照護者說的話就是動物的聲音嗎？」對此，他表示，這些聲音的真實性不重要，「這些動物因為人類的醜陋而受到傷害，這件事情是真實，而且比所有的虛構都還令人痛心。」

談到拍攝過程中印象最深刻的動物，楊力州表示是台灣獼猴「波特」。波特被送到收容中心是因為被捕獸夾夾斷雙臂，「即便台灣早在十年前就已經禁止捕獸夾，但有法規卻沒人遵守，也沒有罰則，所以就造成了野外的動物們誤踩捕獸夾而受傷、截肢、甚至死亡。」

▲屏東科技大學的「保育類野生動物收容中心」中，被馬戲團拋棄的棕熊。（圖／車庫提供）

他也找到當年波特被拍到手臂斷掉的畫面放進片中，相當怵目驚心，如今，波特變得對人類極為恐懼和不信任，「這是我們人類造成的罪惡，卻讓無法為自己發聲的動物來承擔。」楊力州表示，這部紀錄片的初衷是希望大家善待生命，「這個世界一隻動物、一種動物的減少或滅絕，其實都是人類的危機，我們從來都不曉得，當這個世界的任何一顆小小的螺絲少了，崩毀了，這地球會不會因此而毀滅。」《獸刑》將於8月4日大銀幕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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